顾忱心中一热,点了点头。
“不要担心。”萧廷深接着说,“这是她最后一丝力量了。垂死挣扎,自然是要狠一些的。”
顾忱略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他的两个想法,竟然都被萧廷深直接看透了。
萧廷深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不由自主挑了挑眉:顾忱的性情没那么复杂,很容易就会被摸透。他和顾忱共同起居都快三个月了,自然也会更容易看穿他的心思……然而顾忱这么惊讶吗?
萧廷深不由反思了一下自己——他从前是表现得多差啊,才会让顾忱这么意外?
“朕从前是不是……”萧廷深斟酌了一下用词,“你对朕有很多意见?”
顾忱迟疑了一下,他想起前世那杯鸩酒,刚回京的那一夜,还有先前的几次争吵,以及萧廷深用纯安长公主胁迫他揉肩捏腿,还有那根本压抑不住的暴脾气……
如果说实话的话,应该回答“是”。
但是他又有点犹豫,觉得自己如果否认这点的话,大概又会显得太虚伪了。他从前对萧廷深有意见和误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他有点说不出来这么明显的谎话。
萧廷深:“……朕想听你说实话。”
顾忱眨了眨眼,对他纯良无辜地笑了笑:“……是。”
萧廷深注视他片刻,就在顾忱以为他要不高兴的时候,他竟然笑了出来。
顾忱:?
“朕在你眼里有这么多缺点,这么不受你待见,你却还是喜欢上了朕。”萧廷深心满意足,“朕很高兴。”
顾忱:“……”
尽管他看上去有点想笑又有点不太好意思,但终究还是没反驳“喜欢”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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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云霜的家人已经被安顿好了,萧廷深当即找了个由头,在云霜去内廷司领取份例的时候把她直接抓去了天牢,并严令在场一干人等,不准任何人给寿康宫通风报信。
尽管皇太后最终还是会知道这件事,但萧廷深所想要的不过就是眼前这点时间。他命江崇把云霜塞进牢里,这名大宫女一脸诧异,但很冷静,直到天牢门锁上时才出声质问江崇:“奴婢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竟让陛下出动了龙骧卫来抓奴婢?”
江崇一愣:他是个直肠子不假,但皇太后和陛下之间的血雨腥风他也并非半点不知。他想起萧廷深先前交代过的理由,当即说道:“太后娘娘久病,一直是你在近榻侍奉。娘娘身体始终没有起色,和你定然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