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真的动心了啊。
既然是陛下要放在心尖上的人,魏德全还是希望顾忱能平安无事的。萧廷深不动心则已,一旦动心,哪怕顾忱只是蹭破点皮,只怕他都恨不得替他去疼。
……还是希望顾大人能平安。
魏德全一面这么想着,一面把那张纸卷起,塞进了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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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鄂南进入雨季,瓢泼大雨下个不停,顾忱被困在山里,暂时一步也走不了。
因为外面下着大雨,左右无事,燕昇为两人各自泡了杯茶,还做了些长相不敢恭维、但味道居然还不错的点心。他和顾忱坐在桌旁,一边说话一边喝着茶,吃些点心。
“原来你是顾恒将军的弟弟。”燕昇粗声粗气地说,“难怪你和他长得很像……可是顾氏铁骑在燕北,顾府又在慎京,你怎么会到鄂南来?”
顾忱把娴妃之事的来龙去脉捡重点讲了一遍,末了沉吟道:“……我只不过想为我兄长讨一个公道罢了。”
燕昇沉默了。他放下手里的点心,抄起桌边那柄刻着“云浮”的长剑,上下仔细摩挲了一遍,半晌才开口道:“顾恒将军是个好人,‘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嬴粮,与士卒分劳苦’……这段话不是我说的,是我一个朋友讲给我的。”
他似是陷入了沉思:“我没读过几本书,但他读过私塾,他说顾将军就是这样的人。”
顾忱怔了怔:“你这位朋友……”
“他死了。”
“……抱歉。”
“没事。”燕昇摇摇头,眼底升起一丝愤恨,“他死得可惜,没有被敌人杀死,反而和顾将军一样,死在自己人手里。”
顾忱皱了皱眉:“……我可以问问他是怎么死的吗?”
一道闪电劈过长空,划破了沉重的黑暗。大雨倾盆,噼噼啪啪击打在窗户上,风在雨中席卷呼啸而来,卷过树梢,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似冤魂嚎哭。
在室内一片静谧之中,燕昇缓缓开口了。
“他是被王永恪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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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淮河之战中,顾恒为主帅,燕昇为三位副将之一,而卫修文只是一名小小的传令兵。
燕昇和卫修文是同乡,小时候彼此之间也互相熟识,于是身为副将的燕昇便向主帅顾恒请求,希望能把卫修文调到副将军帐之中。顾恒当然同意了,卫修文就被调入副将军帐,成为副将帐前的传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