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顾忱思索了一下,“……臣想和阏氏单独谈谈。可是这几天赵大夫为阏氏诊病,依赫哲的孝顺,他必然寸步不离守在阏氏身边……”顾忱迟疑着说,“臣不知要怎样才能遣开他。”
萧廷深笑了笑,手指插在顾忱的发间,状似无意地一下一下梳理着:“朕寻个借口,把赫哲召进宫,届时你就能单独见到阏氏了。”
什么?留萧廷深和赫哲单独相处?……
顾忱:“……”
想想之前这两人剑拔弩张的情形,他真的担心他们会在宫里就大打出手,或者萧廷深按捺不住脾气,怒火攻心,被赫哲三言两语刺中痛处,直接就把赫哲砍了……
“臣觉得……”顾忱谨慎地说,“……还是臣去调开赫哲吧。一来赫哲和臣也有些交情,他不会起疑心;二来,陛下是天子,一言九鼎,阏氏不会怀疑陛下的诚意。”
萧廷深正在梳理顾忱长发的手顿住了。他低头向顾忱看去,手微微下滑了一点,以一种亲昵和占有的姿势抚在了顾忱的后颈上……这里异常柔软,是身体的要害部位。
顾忱察觉到了萧廷深的手势,他是从沙场上拼杀过来的武将,若是放在平时,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碰触这个位置。可不知为何,萧廷深的手放在那儿,他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默默对视了片刻。许久之后,萧廷深才开口:“朕不准。”
“……为何?”
“朕不想你单独和赫哲相处。”
眼看顾忱开口还要争辩,萧廷深放在他后颈的手微一用力,带了点强制性的压迫感,他的脸一瞬间就沉了下去。
“你再和朕争,朕立刻就取消联姻,干脆开战。”
顾忱:“……”
他其实挺想说,萧廷深已经拿这个威胁过他了……可是,当他忽然注意到萧廷深紧锁的眉,以及满是不高兴的那张脸时,他忽然就有一点心软了。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放缓了语气:“陛下若想这么做也可以,但是陛下一定不能再和赫哲起冲突了。”
谁知就这么简单一句话招来了萧廷深的不悦:“……你怎么这么护着他。”
顾忱:“……”
没从军之前他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如今居然第一次感觉到了……词穷。
然而随后,萧廷深就把手温柔地放在了他的颊边,用手指缓慢摩挲着他的面颊。他依旧满脸的不高兴,眉头紧锁着,脸也绷得紧紧的。
但他还是说道:“朕答应你。”
这句话很轻,仿佛是一片柔软的花瓣,随风而下,安静落在了顾忱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