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停,一手捂住脸:“而这些,都是我造成的。”
顾忱想起临行前赵伯庸的神情,终于忍不住说:“但他毕竟是你的兄长,你总不能就这么躲着一辈子,总该去看看他。”
“他给我写过很多次信,叫我回慎京,想见一面。”赵仲齐说,“可我……总觉得惭愧,无颜再去见他了。”
“你这么一直躲着,只会更伤他的心。”顾忱拨弄了一下火堆,诚恳地说,“这次和我们回慎京,你还是去看看他吧,有些话终究要当面说。他是你的兄长,是血缘至亲,无论你当年做过什么,在他心里,你只会是他的弟弟。”
他停了停:“他不会怪你。”
赵仲齐再次沉默。许久,他才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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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人就着火堆烘干了衣服,顾忱研究了一下回京路线,并用树枝在地上画了张简要的草图:“这里是桐山,这里是慎京,原本走水路是最近的,大概需要四天,但我不想走水路了。”
江崇问:“为什么?”
“我们才刚刚被人凿沉了船,你说为什么?”
江崇挠了挠头:“那些人不就是水匪吗?等我们离开桐山地界再雇船不就行了?”
顾忱叹了口气:“水匪?你见过水匪不图财,只害命的?”
江崇不由自主干笑了两声:“……也是。”他表情又困惑起来:“那他们是什么人?”
“可能是刺客。”顾忱沉吟了一下,“可具体为什么盯上了我们,我也不太清楚。只能说,走水路已经不安全了。”
“如果走旱路,”赵仲齐插言,“你能保证就一定安全吗?”
顾忱摇摇头:“不能。他们一击未中,无论是水路还是旱路,都有可能再次出手。只不过如果是在陆地上,我们至少能反击,不会像在水里那样束手无策。”
江崇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我东西都丢在江里了,我看大人也是一样,我去找两柄剑来防身。”
赵仲齐:“这荒郊野岭的你上哪找剑?”
江崇摆摆手没答话,一溜烟跑进了树林。顾忱低着头还在研究路线,但唇角却忍不住微微上翘——他知道,江崇十有八|九是跑去找内廷卫要剑了。
……这一次还真的多亏了萧廷深派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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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江崇就拿着两柄剑走了回来,丢给顾忱一柄,自己留下一柄,他甚至还牵来了两匹马。顾忱把剑在腰间系好,想了想,说道:“江崇,内廷卫有信鸽吗?”
“……有。”
“去叫他们给陛下发个信。”顾忱沉吟道,“就说我们因不得已的原因而不得不弃船走旱路,可能迟几日才会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