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预料中相反, 乔孟笛并没有觉得更加害怕。
她看向姚池玥的目光有一点无措,每次提到易弘舟的时候,她的眼波中总会泛起微不可察的苦楚。
“抱歉,我明明说过不要再提他, 却总是绕不过去。” 乔孟笛忙掩住失态,补充了一句。
“绕不过去的, 他总会找过来。”姚池玥知道乔孟笛害怕, 但事关那个疯魔的人, 她也不能向乔孟笛保证什么, “刚才你不是问我害不害怕么?”
乔孟笛点点头, 她的余光看到姚池玥的车子正朝她们慢慢地开了过来。
“有一些事情, 害怕没有任何帮助, 反而还会让人分心,我——习惯保持冷静,只有冷静以对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姚姐姐,你总是这样么?”
“总是怎样?”
“总是站在最前面,总是去保护,总是独当一切,总是不允许自己软弱——”
乔孟笛觉得如果继续说下去,她的心脏就快要受不了了。
可是,为什么当事人却还是这样冷静呢?!
“你知道么?没有人天生坚强,也没有人愿意总是坚强,包括——”
车子在她们身旁稳稳停下来,姚池玥的话被打断了。
乔孟笛知道她要说的是包括她,这个她何尝又不知道呢?只是她所处的位置和环境让她不得不坚强!
上车之后,两个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如果你不想结婚了——”
“姚姐姐!”乔孟笛的声音大得吓到她自己,这样剧烈的反应足够表明她的心意。
“抱歉。”姚池玥的声音与之相反,轻得仿佛气音。
乔孟笛知道,那不是姚池玥的本意,她的意思是,现在退出为时不晚,按照易弘舟的要求做,换得大家一时的相安。
但是,以后呢?她是如此讨厌夜长梦多。
“姚姐姐,我好失望哦!” 乔孟笛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最终却只简简单单说了这一句,然后她低下头,泪如雨下。
姚池玥慌了,忙打方向盘,将车停到了路边的临时停车位。
她静默着,让乔孟笛先宣泄了一会儿,然后才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手帕递给她。
“你很爱哭。”她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歉意、倦意。
“还不是因为姐姐故意惹我!”乔孟笛抽泣着反驳,左手倏地抢过手帕。
“好好好,因为我。我那么说——”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乔孟笛打断她。
她擦干泪水,然后扭头看向车窗外,背对着姚池玥,“除非姚姐姐不想结婚!我的话,就算明知道易弘舟会将我毁掉,但只要在他还没有将我毁掉的一天,我都是要和姐姐结婚的!”
姚池玥听着,她那握着方向盘的右手不自觉地收紧,攥紧的骨节像就要渗出皮肉,她的手微不可察在抖,看向前方的双眼也近乎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