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路易好脾气地哄道,“迟哥,我们从门进去好吗?”
这声迟哥让迟曜稍稍安分了点,醉鬼的脑筋转得很费力,他转了转眼珠,时间线混乱得厉害,前一小时还在会所被迫应酬,现在又以为自己还是高中生,更别提认人了,他把手伸到背后,胡乱地摸了一把冯路易的脸,问道:“你是哪个班的?怎么连翻墙都不敢,真孬。”
冯路易没说话,在思考怎么应付这个醉鬼。
醉鬼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继续道:“不像某个傻子,他大半夜的还爬我家水管呢。”
“......”
“就像这样爬上去......”迟曜往上指,“爬到顶楼泳池去了。”
冯路易下意识地抬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一个愣神,迟曜用力踩了他一脚,然后身子一滑,挣脱出去,转眼就站上了墙头,还炫耀似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唇角的弧度像在笑。
冯路易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迟曜就是当着他的面翻出了校门。
那时,他就像被太阳虫蛊惑的骑士一样,也义无反顾地跟了上去。
时隔多年,同样的冲动再次涌上心头。
值班人员大概要过一会儿才到,冯路易没再犹豫,也爬上去,先一步跳下墙接住了迟曜。
于是两个成年人就这么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爬上了水管,场面非常荒诞。
留在车里的司机有些迷茫,他看着自己身家丰厚却扔下一堆项目陪人没底线地胡闹的老板,开始怀疑今晚喝醉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顶楼泳池里没有水,瓷砖惨白,和秋千一样也被爬山虎覆盖,茎叶密集,像绝症病人手臂上的血管,整个房子都弥漫着衰败的气息。
迟m'm嚯g e氵夭艹冫欠曜身上也有这种气息。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走进池子里,弯下腰,很认真地拨拉着厚厚的叶子。
“迟哥,你在找什么?”
“石头。”迟曜把捡到的鹅卵石给他看,色泽和花纹都很漂亮,应该是鸟从附近河边叼过来的,这个荒废的高空花园平时没人涉足,对鸟类来说,却是理想的筑巢点,石头和m'm嚯g e氵夭艹冫欠枝条都是现成的材料。
鸟巢筑好后,新的生命会在其中诞生,或许能冲淡一些花园里萧条的氛围。
花园是这样,那人呢?借着醉酒短暂逃避现实的迟曜,要怎么才能真正恢复生气呢?
冯路易怅然地想着。
他帮迟曜捡了很多鹅卵石,擦干净表面的灰尘,用手绢仔细包好,明明分文不值,却像对待什么昂贵珠宝似的。
迟曜双手接过石头,捧在手心,很满足的模样。
冯路易以为迟曜总算能跟他回家了。
不料下一秒,迟曜捏着石头,抡圆了胳膊,往楼下紧闭的窗户上砸。
玻璃四分五裂,他从口子里翻进了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