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曜翻了个白眼,其他同事已经去洗手间看社长的情况了,他也决定跟去。
冯路易却铁了心要跟他对着干,单手抓住迟曜就把人往楼上房间拖,然后反锁了门。
两人力量相比九年前更为悬殊,即便没闻到冯路易的信息素味,纯粹来自体格上的压迫感却更让人无力。
迟曜气得头晕,手脚并用地踹打冯路易,嘴上也不闲着,只管发泄不管后果。
“你装什么X啊,以为自己很帅?”
“这么多年没点消息,现在来管我开不开心,跟你有屁的关系?”
“你干脆死了得了,我才开心。”
若是之前的冯路易,定会受刺激,人格向Aloys那端偏移,暴起将他收拾一顿。
但现在的冯路易只把酒瓶放远,省得迟曜踩到受伤,由着他闹,等人累了,才在额头上轻落下一个吻。
迟曜顿时收了声,他被冯路易抵在柜子上,脚尖离地,感觉十分虚浮。但一低头,就看见对方眼睛亮亮的,像被捡回家的流浪犬,傻气又质朴。
“真好,迟哥,你还是原来的样子,我还是很喜欢你。”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迟曜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帮他整合人格,治愈后明明更加分裂了,刚对别人下完狠手,回头就在自己面前装纯真呢。
他冷冷道:“不,什么都变了。”
“迟哥……”
“放我下来。”
流浪犬耷拉着脑袋,把他放了下来。
迟曜指着窗户外边,社长的车远远开走了。
“这下你满意了?我工作肯定保不住了。”
“我帮迟哥换个工作吧,能让你开心一点的。”冯路易一脸认真地问道,“迟哥,你想做什么?”
迟曜沉默了。
他竟然发现这个问题他答不上来。
出狱后,一开始他也想过振作起来,但在一次次被残酷现实打击后,他觉得自己像一张写满了错误答案的纸,越涂越黑,永远不可能复原。
于是他开始回忆,白纸上最初写的是什么。
然后更可悲地发现,竟没有一笔是自己所留。
母亲自杀父亲再娶,仇恨推动着他想争夺继承人。
同父异母的弟弟分化成A,好胜心推动着他想变成Alpha。
他从小到大,唯一真心期盼过、想要得到的东西,冯路易已经给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