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曜拿起洗漱台上的用来剃须的老式刀片,蹲下来就要割断皮带,冯路易自然是死也不从,哪怕刀片在结实的腹部上留下数道刮伤,狭长的旧疤痕涂上零星的艳红,又被水珠稀释,颜色愈发暧昧,和棕色皮肤融为一体,摸上去富有弹性,但不滑腻。
迟曜被烫伤似的收回手,不属于自己的粗犷气息喷洒在耳根上,他恼羞成怒地甩了冯路易一耳光,把对方脑袋摁进了放满水的浴缸里。
当冯路易快要呛水时,松开手让他呼吸两口,再摁进去。
重复了十几次,冯路易终于松开了护着皮带的手。迟曜挤了点沐浴露,廉价的香味让他皱眉,草草在手心里揉搓出泡沫。
他熟知,这是每次刮腿毛前的准备措施。
但,对不听话的狗,惩罚要稍重些一些。
像是为了解气似的,迟曜恶劣地将泡沫抹在冯路易腹部上,在转着圈儿一路往下。
冯路易一边剧烈咳嗽,一边暗自咬破舌尖,刺痛提醒他这不是梦。
他愣愣地看着面前曾经解救自己于黑暗的人,现在和别人人一样,以羞辱为目的,扯下他蔽体的衣物。
好陌生。
这不是迟曜,迟曜应该是他的太阳才对。
太阳怎么会这么对他呢?
他一瞬间愤怒地无以复加,在刀片触碰到毛发的前一秒,骤然暴起,反客为主,掐着迟曜的脖子,把人狠狠掼进浴缸里。
第27章 金鱼花火(一更)
浴缸边缘又湿又滑,迟曜在里面好一阵扑腾,才把头冒了出来,水已经溅掉一半,轻纱质地的裙子被浸透,又被不经意间压在身下撕扯,几乎失去了遮蔽功效,碎片在浴缸里摇曳摆动,像几尾纯黑色的金鱼,头顶上的钨丝灯仍旧忽明忽暗,给水面波纹镀上不确定的光,像一圈圈漾开的烟花,被鱼尾托起,衬得少年的皮肤愈发白皙。
冯路易不经思考,抬脚也踏进了浴缸,金鱼和火花被踩碎,荡然无存,单人浴缸要容下两人多少有些勉强,剩下的半缸水也溢了个干净,他半跪着撑在迟曜身体上方,看着少年腿上早就断开的吊带袜夹扣,眸色暗了暗。
迟曜的表情还有些懵,整个人像一件亟待拆封的礼物,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
冯路易努力克制住内心汹涌的占有欲和愤怒,他还是对太阳怀有最后一丝希冀,用平和的口吻问道:“迟哥,你现在能冷静下来听我解释了吗?”
迟曜看也不看他,伸手就去捡掉在地上的刀片,还想反击。结果半路就被抢了去,刀片在冯路易的拇指和食指间断成两截,锋利的断面崩弹着擦过迟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