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男童像是疯了那般,唯恐药材沾了潮湿失了药效,脱去最外面的一件衣服,将小山面上大半一气扫到衣服里:“你若不想为我买药,何必这般折辱我。”所言又是一般人有些不明白的话。
“我幼时常生病,所谓久病成医,对于一些药物,也许比这药行主人更通透些。”公主目夷倒也没把男童的气恼放在心上,她先捡起地面上一块形似枯枝的药草道,“这是葛根,解表药,用以清汗,在齐国,五刀币可以买一背筐,用去做菜,日常也省得。”
“夏枯球,对头晕目眩一类的病症有奇效,不过平日里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赖以饮茶的东西,不值钱。”
“黄连,止咳,小儿常用药,你便是欺人不通药理也不该拿这药来混肴视听,若是轻易被人看出来可不得了,不过此药用小罐熬制,最是苦涩,也能证的你这药材贵重,我不是不能懂你的心情。”
“连翘,稍微值些钱,但是这里用的都是连翘壳,所以也不值钱。”
“还有这千里光,又名眼明草。”公主目夷捏着那根模样很似杂草般的东西,看着男童道:“你妹妹可患有眼疾?”
男童摇头。
“是药三分毒,寻常要配合吃的药都要小心计量,你这完全不相干的东西杂一起,便是没有病,也该吃出病了。”公主目夷有些自言自语,完全不顾男童变得十分难看的脸,她从药材堆里最后捡出一味药来,有些开心地看着药行主人,“这金钗倒是名贵,在《神农本草经》里也位在上等,但是我在齐国王宫轻易也用不到一次,你这函谷关,地处偏僻,能够被我一言挤出街道,料你无钱也无势能够购得此药,所以,这理所应当是假的。”
药行主人已是气恼至极:“我好心卖给你们药,你们却是这样含血喷人。”竟然再不言语,挥了下手,使得学徒关了大门,两名家丁也是依次上前,竟然是有动武的倾向。
厅堂中屋子虽是狭小,但飞廉的长/枪也还能挥得动,在公主目夷面前挡去一击后,他都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敢向自己动手。
“杀了他,然后把后面的三个人也一起做掉。”药行主人连退了几步,开始说明理由,“这事情一被捅出去,我们必不得好活,不如先下手为强。”
一向以先下手为强的公主目夷从别人嘴巴里听到这句话,一时间还有些新奇。
看样子这事情没少做。
公主目夷没有动手的意思:“飞廉,你是关内巡守,保护我们可是你的职责,让他们瞧瞧官军与刁民的区别。”
飞廉这时候也不去想公主目夷是怎么知晓他叫什么的,长/枪一横,便是说:“我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