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先列举一个重要人物……燕国将军伯之。钱财美姬,在燕国都城的使者使用了许多拉拢手段,无法对其产生任何作用,所以其面对外物诱惑的定力暂时还未能知晓,同理,其对于燕王以及燕国的忠心也不能以常理来预估。”
“但是我们以其弟伯艺的项上人头为饵,燕将军伯之确是用了十万两黄金来换取他这位胞弟性命,也就是说伯之并非是那种水泼不进,雷打不动的冷酷之人。”
王孙贾此言一出,众人的面色多多少少都有了些变化,敢情说那燕将军伯之极力向燕王上书说伐齐时机已成熟,不仅是因为他的亲弟弟无缘无故死在了齐国,更是因为会死在齐国,就是被他们故意杀死的结果。不过要不是王孙贾这么说,他们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公主目夷竟然背着他们做了这种事。
堂堂一东方礼仪之邦,怎能暗地里行如此下作之事呢?真是太险恶了,真的是,太太太险恶了。
这之后,要那些燕国人怎么想他们?不过,要在乎那些北边蛮子的想法,他们也不会认为自己是齐国人就是了。死了弟弟还亏了十万两黄金,却是哑巴吃黄连,那燕将军伯之恐怕就是宁愿自刎也不会将这种信了齐国人的荒唐事给说与世人听吧。
怎么办?竟然会觉得有些好笑……
一般来说,桓公台议事甚少会单独拎出一人来作讨论,外行人都能看出点门道的事情,在座的不少人不蠢,自然也能明白其中的关窍:这便是意味着这位燕将军将会在燕国攻齐的战争中扮演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
王孙贾说到这里就停了,公主目夷极为自然地接口道,“根据从诸国之中得来的消息整合可知,燕将军伯之将以燕国上将军的官职,佩四国相印,统帅燕军与诸国会师于济西。楼烦,东胡虽然不参战,也以兵易物,援助了燕国不少军士。其声势浩荡,号兵百万。”
哪怕是心里有预期,一旦从公主目夷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在场的大多数人仍是惊了,尤其以相国北牧和廷尉张世明的表现最为明显。几乎是在一瞬间,他们的脑海中就涌现出了一连串不能假想的想法。假如要五国伐齐,势必要有一个领头的,不是说非得是燕国,但已经是燕国了,他们竟然还没得到消息,也就是说与桓公台议事类似,其余诸国也将伐齐之事列为了绝密,但公主目夷还是知晓了,不会是晚一步,只会是早一步,只会是在商议结果出来之前就预计到了最有可能的结果,才在今日告诉他们。
这就是神之子的权能,永远拥有先发制人的能力。
“事实上,五国联军需要我们重视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些,比如他们的作战计划已经规划到了攻占临淄之后,燕国并不打算只夺取一些齐国的边邑城池就打道回府。他们很有可能会兵分五路,分五路攻取,平定整个齐地。他们拥有数倍于我们的兵力,又是同仇敌忾,几乎没有利益上的冲突,这些人聚在一起取得每一分利益都是实打实的,就是输上一两仗也很难到伤筋动骨的地步,我们和他们完全没得比。”公主目夷接着说,“当然,我并不是说……泱泱齐国举国上下就找不出一个能够不听话就能打好仗的将军,在座的许多人都是可造之材,只是缺少成长的土壤和时间。”
“毕竟,我们不可能像他们一样,能够不计成败地让我们的青年才俊去前线磨炼自己,将来为国效力。有时候,一场微小的失败就能够左右整个战局的进程。”
“我之前也说过了,想要靠妥协取得胜利无异于是自取其辱。在战争上,我们唯有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