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想法,在众人的脑海里打了几个转,都没能立即消散。
张世明旁边坐着的那位新晋的侍卫亲军司的都指挥使年纪年轻的过分,都不知有没有二十岁。
在殿门关闭后,这才算是人终于到齐了,可就是这时候,正主儿还没有露面的意思。
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人的脸上开始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有些人则神情焦虑,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淌,好像现在还是夏日一般,很是煎熬。还有些人好整以暇观察着殿内除了自己以外每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为将来的政治生涯预备筹码加注的分量。
可就是如此,也没人敢从齿缝中崩出半个字来打破这令人难堪的平静。
试问就现如今的齐国,还有谁能够让这么多高官贵人提心吊胆地等上那么久?
公主目夷算一个,安平君田昌意更能算上一个。一个能够杀掉自己生身父亲的人,一个弑君不以为忤的人,放到哪里,都能够被算是疯子。若是在这种情况做出了令人多想的事情来,焉知下一个掉在地上的脑袋不是自己的。
就是谁都没想过那位新的齐王无亏。
不必要的错误,能不犯自然就不会有人犯。要说的话,能够坐在这里的人,就不会有太蠢的。
好在这种等待终归是有尽头的。
桓公台的殿门被人由内向外推开。一个簪发的身影走了进来,那面庞还残留着稚气,但她眉宇间残留的气势,却如高空悬阳,使人不敢直视。
公主目夷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都是齐国王室良好的教养,她穿着一身白色绸衣,但那件根本不是为了重孝所制,上面的纹路能看出某些祭祀典仪上所用的花纹。就像是道士穿道袍,换做别人敢这么做,只要被在座的任何一人看见,不问出身都是要被扔到狱中去的,但她却不管不顾。
一名面色和煦的宦官毕恭毕敬地跟在公主目夷身后,亦步亦趋,像是侍奉公主目夷很久似的。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他。那就是和齐王田朝一起长大,被对方引为心腹的侍臣,王孙贾。
不知为什么,当公主目夷迈步进入殿中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过去。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无论文武,无论年轻或者年老,他们无一例外都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