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目夷看了眼齐王田朝身后的王孙贾等人,拉住要跑路的田昌意,然后摇头:“她不是外人。您直说吧。”
“那就先说田昌意今日之后任职的事……”
“关于她,我自有安排。”公主目夷说,“除此之外?”
齐王田朝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半闭眼用食指揉了揉太阳穴,才平稳了语气:“寡人山崩后,不管是哪一位公子登位,寡人都可让你掌国事。”
田昌意皱眉,去看公主目夷,发现她和自己是一样的表情。公主目夷仔细看了看齐王田朝,发现对方的确不是在开玩笑,然后她摇头。
理论上,只要齐王田朝有心布置,哪怕公主目夷是女子,那么就算新王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公主目夷也能成为齐国的无冕之王。但是如果齐王田朝死了,就说明王党没了首脑,这也就意味着公主目夷事实就是齐国至高权力的掌握者,齐王田朝的许诺就是将板上钉钉的事实再说一遍。
公主目夷说:“我不想为了已经在碗里的肉去做多余的事。”
“若齐国衰微,你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假如公主目夷届时真的掌握了齐国的至高权力,将齐王作为傀儡,那么复兴齐国,一统天下也将成为公主目夷的目标。以一个强盛的国家还是一个残破的国家来开局……那面临的困难绝对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假如公主目夷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想要偏安一隅,但自保在这战国时代亦是需要一定的实力,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保有一个完整的齐国,对于公主目夷都是最优选择。
“寡人还能给予你大义。”齐王田朝继续说,“让你更能以公主的身份名正言顺地统治这个国家。”
公主目夷似是在思考,她握田昌意的手用了点力,于是思考了一会儿后,她说:“那么在此之前,父王您还需要我做什么?”
齐王田朝干咳了一声,嗓音很低:“这次侍卫亲军司死了几个统制,显然是有人别有用心离间两司关系。侍卫亲军司那些拥兵自重的毒瘤必须要被清除,殿前司与寡人关系颇为亲厚,寡人不能在这方面表明任何态度。你只需要告诉寡人,促成侍卫亲军司这般以下犯上的根源所在就行,只有将侍卫亲军司也收为己有,都城安全才能说是铁板一块。”
李德不知道他的指挥使大人把他安排进侍卫亲军司具体是要做什么,已是好几日了,他也没从他的指挥使大人那里得到进一步的消息。
就感觉从那山中出来后,他的指挥使大人骨子里就像是换了一个人,那个人的眼睛再也不是可以映照万物的明镜,让人心生向往,而是与鸦羽一般的漆黑,偶尔会有乌云遮掩住的星光漏出,也是会让人胆寒。
他忽的就觉得害怕,为自己的性命担忧,好几次巡逻到城门口时就想丢下长戟,撒腿就跑,离得田昌意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