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李德舔了下唇道,“我看宫中都是有爵位便称爵位,无爵便称封君,到现在为止,似是只有我还称呼您为都虞侯大人。是以军职相称的。”
“这个不打紧,你就是军士,不必像宫中人一样行事。”
“是,还有一件事。”
“嗯?”
“您真的要穿着一身侍卫服去赴那楚太子的宴会吗?会不会不大好?”
“你说的也是。公主殿下是让我以安平君的姿态去接受楚太子赔罪。我这便去换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
“再有下次,你可直接将你的问题一次性说清。”被打断的田昌意也打断了李德的话。
“是。”然后李德脸上一红,言语间都有些紧张:“方才得了闲,我去打听了一下那所谓的弄玉楼……”支支吾吾的,竟然没能一口气说下去。
田昌意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回音,再看李德的脸,那红的已是不知道朱漆漆过几遍了,是什么不好说出口的地方吗?结合弄玉楼的名字,稍加思考后,田昌意有了个猜测,虽然也知那楚太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可还真没想到会如此小心眼。不过猜测归猜测,一切还是得以实际为准绳。她直视李德的双眼,以异常坚定的语气道:“你说。”
“是青楼之所。”
李德本以为这么说后,田昌意的反应会很激烈,但低头等待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等到,只好抬头,问句也是犹豫:“您不生气吗?”
“生气什么?”田昌意反而对于李德的疑问感到疑惑了。
“若是楚太子要向您赔罪,他理应用一个更加正式的地方招待您。”
“你该不会认为楚太子会真心实意向我赔罪吧?”田昌意摇摇头道,“公主殿下拿我羞辱他,而这回,他应当是想如此羞辱我。”
“……是我和他说,我们齐国没有这样的地方供他游玩的。是我说的绝对了,让那秦楼楚馆第一次成为产业的,正是咱们齐国呢。常人惯以五十步笑百步,而我昨夜,以百步笑人五十步,这是什么说法呢?还好当时情景,楚太子不能如此戳穿我,还算是保有了我一点颜面。所以,我或多或少,能够理解他的怒气。”田昌意身着寻常的侍卫服,腰间配一柄剑,墨发玉颜,仪态闲适自然,“而且此举在外人看来,还是他盛待我,民间的青楼,那养的许多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角儿,不到榻上,端端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像我这样年纪的男儿,正是年轻气盛时候,该是吃这种招数的。或许,楚太子他便是这般想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