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虞侯大人,武胜军五千人枕戈待旦,志枭逆虏,都指挥使大人抱恙在身,特遣小的来请您,请尽快洗漱吧。”
“……?”
不只是公主目夷,少见的,跟在公主目夷身侧的内侍足有三十余人,这一偏殿立时被挤得让人有些站立不得,而且谁能告诉田昌意。这朝露殿隶属后宫,她这公主的贴身侍卫也便罢了,这赵都头是怎么经过前朝允许进的后宫?
“你向来在天武军当值,于武胜军的建制还有不熟,赵都头是伊始便在武胜军,这些年平复鲁地的叛乱也小有心得,有他佐助,应当会让你指使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公主目夷适时解释道,“至于你要好奇他是从何处来的,不得不说委屈了赵都头,阴阳巷不好走,这一路来可说是非常辛苦了。”
阴阳巷是运输宫中排泄之物至外的通道,向来只有地位最为下等的奴仆才会在那里做事……这样说起来,似乎是能够闻到一股怪味了。
许是田昌意皱起的眉头引得了赵都头的注意,赵都头当下,脸上便浮现出些许的尴尬之色,立时抱拳的姿势不变,头却偏向公主目夷:“公主殿下,小的还是先出去为好。”
“嗯,都头你早起整军委实辛苦,请去吃些东西,都虞侯这里不消半刻便可出发了。”公主目夷似是没有意识到赵都头的异状,轻轻一点头,便是许了赵都头的出路,随即,她的目光下压,声音有些悠悠然,“你们,也退下。”
于是只是转瞬间,这小小的内室之中,当即又是只剩下田昌意和公主目夷两个人了。
“半刻钟,再不动,可是连换身衣服的时间都没了。虽说我是不介意你穿这身侍卫服,但你真要这么穿过去,饶是赵都头费尽口舌,也不会有人相信你有资格做他们的头领吧?里子做好了,但面子上的功夫可也不要忘了。”
“……说起来,你昨日穿的那身胡服就不错,可惜太华丽了些,不亲下属,我给你置办了一身,可赶紧来试试看……”公主目夷将先前内侍放下的一叠深衣铁甲展开,右手捏着领口,左手打开衣袖,以便田昌意看的更加仔细,“可要是我的口味,你不若试试越地的服饰,还要更加轻便。”
谁都知道越人有断发赤身的习俗,他们根本不穿衣服,但公主目夷用这种正经不带玩笑的表情说出口,田昌意都不能确定公主目夷是真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公主殿下的见识愈加广博了。不过,我换衣的时候,公主殿下可否暂避一二?”不予纠结,田昌意接过公主目夷手中的衣物,便是说道。
“嗯?为何要我暂避?你浑身上下是有什么我看不得的吗?”
“公主殿下您真的知道自己说这种话是意味着什么吗?”田昌意叹了口气,“好了,您也说只有半刻钟了,我对于穿这种东西一向不大擅长,您要是,嗯,就是像平时那样看着我,我可能都会因为一时太过于紧张,没法将这些配件好好地穿在身上。”
“紧张?你平时和我说话的样子可完全看不出来,不如说好几次对我明嘲暗讽,让人不觉得是以下犯上才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