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不算是吧。”何夫人嘴角的笑一直没有到眼睛里,她笑得有些勉强,心思似乎不在这里,眼神飘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应该已经怀孕六七个月了,肚子越来越大,身上宽松的羊毛风衣也遮挡不住隆起的腹部。
乔斐盯着何夫人的肚子,想要给她找把椅子坐下,可是舞蹈房里唯一的一把现在正顶着门,他看了一眼就尴尬地移开了眼神。
何夫人感觉到乔斐的视线,神情终于缓和了一些,双手自然而然地抚上自己的腹部,声音温软得化成了水:“还有三个月就能见到他了,名字都还没想好呢,我也没养过男孩,不知道怎么照顾他。”
乔斐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他并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去回答何夫人的话。
他面对何夫人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拘谨,甚至有些无地自容。
舞蹈房里带着些无话可说的安静,乔斐等着何夫人开口,轻轻在身侧搓着指尖。
“我先生来找你……”何夫人缓慢说道,她也并不知道乔斐算是何昊云的什么,话说到一半,有些尴尬地停顿了一下才说,“……他弟弟了。”
这跟乔斐没有什么关系,他平淡地点头,没有答话。
而何夫人看乔斐没什么反应,温婉淑女的样子终于消散了些,眉间皱起了一点焦急的细纹,转身看向窗外,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她抬手把一缕散落的发丝梳到耳后,举止端正清雅,之后又把双手交叠在身前,始终挺直着腰板。
乔斐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温雅的人会选择和何家大少那样的人在一起,一位小提琴家或许和一位画家在一起更合适。
艺术终究还是属于艺术,有着相同话题的两人更情投意合。
时间又过了几分钟,乔斐只是在静静地等着何夫人什么时候说完了能够离开,他不明白、更不关心她找自己有什么事。
何夫人似乎在内心挣扎了一番,最后轻咬的嘴唇的贝齿慢慢松开,开口道:“何昊云是我先生一直扎在心里的刺。他也没别的办法了,公司本来就应该归一家之中的老大,你说是吧?
“但是以何昊云那个性子,让他把公司转给我先生不可能。”何夫人顿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可能何家终究还是容不下他们两人。他只能消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先生是昊云剩下唯一的直系亲属,集团管理权在他不在了之后会到驰杰手里。”
乔斐的呼吸快了几分,什么叫他不在了以后,何昊云刚才还到楼下让他从舞蹈房里滚出来,怎么就不在了。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可还没等他琢磨出何夫人说的话,也还没想出问什么,何夫人却已经转开了话题。
“乔斐。”何夫人轻轻叫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