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累啊?”乔斐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时旭白,他往他身边靠靠,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时旭白愣住了,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当他看到乔斐认真明亮的眼神才反应过来男孩在关心他。
他在舞团跳舞的时候经常有人接近他,但不是想要使劲套近乎就是想要问他当上首席的秘诀,其实哪有什么秘诀,只能自己在沼泽中挣扎,拼尽全力爬出来。
乔斐却是第一个问他累不累的人。
是,他的确很累,有时候都累得喘不上气来。他有时会为了第二天的演出而彻夜不眠,留在练舞房里一遍一遍过着舞步。身体上跳不动了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在脑海里不停地数着拍子和动作。
时旭白摇摇头,对乔斐笑着说:“不累。”
丑小鸭似乎松了一口气,接着问他:“你当时为什么选择跳芭蕾呢?”乔斐觉得时旭白应该去当模特,身材那么好,长得也那么好看。
“我小时候是我妈一定要我学跳舞的,她想要我完成她没实现的梦,可是没多久她就走了,跟着一个会弹吉他的男人。”
“我妈也跟别人跑了。”乔斐顿了顿,好像很开心找到了和自己时旭白同样的事,又加了一句,“我们都没妈妈。”
他的眼底极其清澈,微微仰着头看时旭白的时候,有点像一朵追着阳光的向日葵。
时旭白觉得这个男孩是他见过最复杂,但是又最简单的东西,好像能够一眼看见他的心底,但是又什么都琢磨不透。
有一瞬间时旭白能够理解为什么何昊云会抓着乔斐不放手,因为这只丑小鸭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抵抗的吸引力,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接近他。
这么好的男孩子,他怎么舍得。
“你妈妈如果走了的话,那不是没人逼着你跳舞了吗?”
时旭白点点头,解释道:“我小时候家里出了点事情,所以就出了国跟着我小叔叔。原本我并没有多么喜欢跳芭蕾,我总觉得跳芭蕾的男人有些女气。但是到了国外,芭蕾却成了我唯一熟悉的东西,我也渐渐喜欢上了它。”
这几句轻飘飘的话概括了时旭白二十几年的过去,可却概括不了他受了多少苦,有多么不容易。
从他小时候被他妈妈送去跳舞,什么都不懂就被老师压在地上拉筋,到自己监督自己昼夜不分地练舞,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时旭白从沙发上拿了两个靠垫,递给乔斐一个,转过来问他:“那你呢?为什么会选择跳芭蕾?”
乔斐接过靠垫,没有垫在身后,而是把它抱着怀里,答道:“我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想要跳舞的,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邻居家有一个比我大点的男孩,是他先开始学芭蕾,我看他跳舞特别好看,就想像他一样学舞蹈。”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没有他的启发,我都看不到你跳的舞。”
乔斐脸颊染上一丝红晕,接着说:“其实那个大哥哥一直都不鼓励我跳舞,他和我说过的,‘别跳,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