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瑶不理解:“但是这也不至于把你送到福利院吧,毕竟已经养了一些年了,还是有感情在的。”
“这就与我要说的叛逆事儿有关了。”覃子姝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姐姐你猜猜,我做了一件多么叛逆疯魔的事儿,能被赶出家门。”
冀瑶觉得自己想象力太匮乏,理解不了兔崽子的内心。
覃子姝深吸一口气:“我在全村人祭拜山神的时候,推倒了葵山的神像。”
冀瑶震惊了:“你那时候才多大?应该不是故意的吧,而且神像那么重,你怎么……”
“我是故意的。”覃子姝冷静地开口,“忘记多大了,反正是爬供桌还得踩凳子的年纪。”
冀瑶回过神来,突然明白了她父母行为的缘由——消息闭塞的大山里,村民对神明总是有一种特殊的信奉,更加重视一些祭拜活动。
如果祭拜活动有误,肯定会人心惶惶,也有人要瞎揣测,小覃子姝推了神像,会被大家认为触怒了神明,此女不详,会给家人带来不幸。
冀瑶问她:“你为什么要推神像呢?”
“我告诉大家,不要拜那神,那是邪神,她们不信呗。”
覃子姝说的云淡风轻,冀瑶听得血脉偾.张。
冀瑶凝噎片刻,点评道:“不到半人高的叛逆小孩,就有了几十斤的反骨。”
“我被大人们推出庙堂,觉得还是很气,便悄悄从后门溜了进去,踩着凳子爬到神像后面,用尽全力把那邪神像推倒下去。”覃子姝回忆说,“神像倒是瓷实,只摔掉了一层漆——露出了里面邪气恣意的眉眼。”
“啊?”冀瑶听个故事都能感到波澜起伏,忍不住问覃子姝:“兔崽子,你该不会是瞎编着骗我的吧,真有这么玄幻?”
覃子姝回应:“编故事给我甜头吗?”
冀瑶:“做梦。”
覃子姝:“那不就得了,没有好处,我何必吃力不讨好。”
冀瑶表情变幻再三,示意她继续:“然后呢。”
覃子姝说:“那神像每年都会被村民大张旗鼓地祭拜,她们说这葵山上天然就有这么一尊神像,是村里人的福祉源泉,每年初一十五都会有小型的赶庙会,重阳节登高时则是一年一度的祭拜日,声势更加浩大,整个兰苍县的人都会来。
我和她们说这是邪神,根本没人信,直到我推倒那慈眉善目面若观音的神像,众人才觉出了不对劲。
纯良白净的神像其实只是外面的涂漆,真实的内里还有一层真实的釉,保佑了他们千年的神明啊,朱唇墨眸,邪气四溢,明明是端方的五官,却有着说不出的嘲讽和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