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陆陆续续忙了一个时辰,姜月眠浸着药浴,有一搭没一搭地想别的事。
从长孙芸出现的那时候起,她握在手里的砝码变轻,有了警惕后,上辈子的记忆不断的加深。
等她结束药浴,卢太医和符煜先后为她诊脉。
卢太医没有赶上少女情况最危的时候,病情都是听符煜所讲。
忽然经历了这么一下,他也不敢贸然再开什么安神香为她助眠。
“殿下愁思过虑,应当多加休息。”
类似的话她早已经听过很多了,她心知头疾是由她的心病引起的,想要根治得看她自己。
她温声谢送走他们后,没选择继续留在屋里,领着香桃去外面。
午后气温上升,不像清晨那么寒,她挑了个没人的地方,别起袖口,慢腾腾地比划起记忆里的招式。
她回京之后,常常在国子监和宫中来回跑,跟着白倦恒学的练体招式只剩下模糊的印象,练了一阵时间,始终找不到山涧那次的感觉。
两刻钟后,她歇坐在椅子上,小口“呼呼”地喘着气,捧着热茶细引,一边琢磨求姜钰赏个武功高超的侍卫给她的可能性。
但她很快打消了这个主意。
公主府能用得上的人本来就少,倘若有人借这个机会往府里插人,她能运作的范围会更小,行动要更加掩人耳目。
这一晃,便到了傍晚。
黎凡卿也正结束了御史院的行程,透过车帘望向车水马龙的京城,心中骤然一片空茫。
“停下。”
外面驭马的仆人急刹车,停在巷口:“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黎凡卿掀开帘,身上的官服刚刚换成了寻常的衣裳,他下了马车,“你先回吧。”
他想去走一走。
仆人“诶诶”了两声,不敢不从,驾着马儿和黎凡卿擦过。
所谓京城,就是指天子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