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话远远没有他的行为可信性高,鄀九州,我不相信你。”
指名道姓的一句话好似一把剑穿过鄀九州心口,真的感觉到心脏抽痛的哨兵捂住胸口,虽然音量降下来,语气却依然偏执。
“我不会退学……我答应过爷爷,你不能让我退学!”
“我能!”
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中硬生生带出杀伐之气,被镇住的鄀九州隔着一扇门看不到安教授,却能感觉到对方冰冷的视线正凌迟着他。
他满肚子委屈不满怨恨都被堵在了胃里,一句都不能说出来。
“鄀九州,我告诉你,你犯下的事情,要是在军队里足够你的上级一枪把你打死,现在留了你的姓名只是让你退学,已经是放轻处理,难不成要学校把你从禁闭室送进监狱里吗?”
“我……”
“我什么我,回答长官话还能坐在地上?”
鄀九州沉默。
震惊恐惧不安和被言语抽打的羞耻压在年轻人身上,生生将他不知道跑到哪里的理智给压回来。
鄀九州问自己。
我他娘的到底是干了什么混账事啊?!
安教授指出的,完全没有一点错误。
是他混账。
但,退学……
不甘像是压力一样开始榨取他心中的意气,年轻哨兵沉默地起身立正站好,还整理了一下自己揉成腌菜一样的衣服。
门外的安怀春眯起眼。
好歹,人的一点点精神气回来了。
慈父心的安怀春语气也放缓了一些,“说吧,为什么做出这种事。”
“我……”
鄀九州犹豫地吐出一个字来,又大姑娘一样矜持地将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安教授没有催促他,甚至没有出声,中年男人左右看看,随身智能便发出请求,几秒后,一张舒服的软皮靠背椅从破开的地面上冒出来,让已经五十九岁的中年人能舒舒服服地坐下来。
很快有服务机器人送来苏打水,安教授倒是想要喝酒平复一下心情,不过专门关喝酒精饮料的违禁学生的禁闭室就在下面五楼,无论如何这里是不会有男人喜欢的葛思马冰块的。
两个人,年长者和年轻者,在沉默中又度过了十几分钟。
“我……太焦躁了。”鄀九州说。
“我无法接受,我要输给小白脸……不,这个学期我输过很多次,应该说是我无法接受,无法接受小白脸……夏佐会去参加圣诞舞会,带着一个漂亮的舞伴,不管男女,做亲近的事情,这一次,是我借着考核宣泄怒气。”
安静听着的安教授一张沉稳的脸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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