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杵着拐杖,迈着不那么利索的脚步踱了过来,“小伙子,你们祖家叫什么?跟我说说。我在这住了一辈子,对方圆几十里来来去去的人家兴许都还有印象。”
相意无:“家母姓玉,童年寄居在祖父祖母家。听我母亲说,我曾祖父埋葬在这不远处,小时候还曾经带我来过一次。”
“哦,姓玉啊,”姥爷转着手中的两个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这个姓氏挺少见的,是好几十年前搬过来的一家人了。他们的孙女很有出息,听说是出国了。在出国之前,还拖家带口的回来了一次。”
欧野泥满头雾水:“蛤?”
相意无说的居然是真的。不愧是做研究出身,任何理由都有根有据,有参考文献出处。
记忆对欧野泥来说是呈片段状丢失的,“我从小寒暑假都在乡下度过,不记得有人富贵还乡,告别父老乡亲这回事?”
“贝贝!”姥爷喊了一声。
“哎!”阳贝贝在内屋应着。
姥爷:“把我们家的老相册拿过来!”
大家常常怀念,翻了无数次的老相册被再一次的打开。
姥爷指着一张被塑封保护的照片问欧野泥:“小泥,你还记得这个时候吗?”
欧野泥不知道以前把这张照片看了多少回,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手中握着一颗外纸艳丽的糖,欢快地从长坡上跑下,身边还稀稀拉拉地有几个面目模糊不清的孩子。
“这是幼儿园中班那年的暑假?”
“是啊,”相比起童年记忆稀碎的孩子,目睹孩子成长的老辈记忆总是格外清晰的,“当年玉家孙女回来祭祖,从包里面掏了一把五颜六色的糖出来,村里的小孩子一窝蜂地围了过去,一人得了一颗糖。”
欧野泥笑嘻嘻地问,“那我也得了一颗?”
“不,你那颗已经吃完了。”
“那我这多出来的糖是哪来的?”
“玉家的孙女身边带得有个小男孩,年岁看着跟你差不多大。其他小孩儿很快散了,你吃完了,看他手里还有糖,就去捉他的手。他以为你是想要跟他一起玩,就把手伸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