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子驶向婚纱店的路上,两人竟一时间不约而同地想起这一回事。
彼此心意不通,但都沉默了一阵。
程榆礼扶着方向盘,没什么表情地用指腹在上面摩挲。
“嗡嗡。”
“嗡嗡。”
秦见月的手机响了一阵,是秦沣打来的。
来电提示让她受惊,秦见月下意识地挂掉。秦沣的名字不会给她带来好消息,多半是又惹事了,她打算在微信问一声。
然而电话再一次锲而不舍响起。
无奈滑到接听键。秦沣那端很是嘈杂,开口便问:“月月,哥出了点事,你方便来一趟吗?”
“现在?”她不可思议。
“对,带点钱。”
秦见月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在哪里啊?”
“城中派出所,来的话尽快。”
秦沣的话很急,一下便挂断让秦见月有点摸不着头脑。
程榆礼见她慌张,问道:“什么事?”
“哥哥。”
“他人在哪儿?”
“他说在派出所。”
程榆礼打灯走到左转车道,在前面调了个头。
秦见月问:“婚纱怎么办?”
“不急,先处理家事。”
“……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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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秦沣又惹麻烦了。
这回无关金钱纠纷, 他是让人给揍了。男人多莽撞,一点小事,就从嘴仗发展到肢体冲突。秦沣挂了一脸彩, 在跟对面的小商铺老板争执。
事故的缘由是秦沣从隔壁店家买了一件什么修车器具, 质量堪忧,用了几回就磨损严重, 秦沣上门找人理论,那老板耍赖不承认这回事。
两人便因此起了争执。
老板是个戴金链子的胖男人, 光秃秃的脑袋被秦沣也是揍得青红一片, 血糊了眼。
“警察同志,你好好看看他把我车刮成什么样!”秦沣在审讯室里不安分地梗着脖子, 冲着穿工作服的民警, 非叫人去评评理,“我说实话, 我坐这儿也忒冤了,人都骑到我脸上来撒野了, 这事儿搁你你能不还手?我就纯纯一窦娥冤!”
胖男人也不甘示弱:“陈警官您别听他瞎说,这货就是个惯犯,专就盯着老实人讹人家钱。您把那册子翻出来去看看他犯了多少事儿, 地头蛇一个, 咱们就该加大打.黑力度把这种人打掉, 让他蹲个十年八年的。”
“死胖子你少在这血口喷人!”秦沣讲得激动起身, 指着对面胖子嚷嚷。
胖子侧了下身, 捂着血淋淋的伤口, 啐了他一口:“您瞧瞧他这素质, 可真够低下的。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行了!好好说!嚷嚷个什么劲儿!”警察拍拍桌子, 提醒他们肃静。
秦见月进来时, 堪堪撞上那句“他这素质可真够低下的”。
她抬手笃笃敲了敲门,但门敞着,她实在没见过这样场面,也没敢贸然进去。
远远望见鼻青脸肿的秦沣坐在那里,冲着对面的胖子瞪眼。
遍体鳞伤的男人让她鼻子一酸,恍然记起儿时的雨——
四五年级,秦见月在学校遇到了恶劣的男同桌,数学课从那时起开始学习用圆规画图。秦见月午睡的时候开始遭到无端的攻击。男同桌隔着t恤在她的身上用崭新的圆规戳刺,头一回被扎到一瞬,尖利的灼刺感让秦见月尖叫出声。
她扰乱午休的平静,被老师勒令出门罚站。秦见月向老师交代情况,而同桌却无辜地摇着头说没有。同桌的父亲就是他们的班主任。
于是很不幸,秦见月成了跳进黄河洗不清的人。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最恶劣的一回,她的肩膀被扎出血。
放课的傍晚,小小的秦见月抱着书包走在滂沱大雨里,哭得抽抽噎噎。
刚刚从隔壁职高放学的秦沣按时来接她,他看着秦见月血流成河的肩膀,问她出了什么事。
当天晚上,秦沣没让那小子回家,把他扯到巷子里教训。
“好不好玩?啊?好不好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圆规刺进后背,男孩叫得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