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竟然说:“有一点点吧。”
“想跑还来得及,”他指了一下门,悠悠道,“一会儿生米煮成熟饭了,可就是我的人了。”
秦见月不知何时又把结婚证拿出来把玩,手指掰着两边的角角。嘀咕着:“现在不能算?”
他点头道:“算,等会儿正式盖章。”
秦见月咬着唇,她坐直身子,臊得耳根子赤红。
被他探过来的微凉的指轻轻碰了一下。程榆礼轻笑一声:“怎么说着说着还脸红上了。”
……一杯冰冰凉凉的水被她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半,还是觉得身上不停冒汗。
程榆礼倒是清净悠闲得很,开口问她一句:“妈妈希望你找什么样的男人?”他想了想,补充一句,“小王?”
秦见月说:“也没有说一定要是谁,她只希望我能嫁给忠于婚姻的好男人,不要上当受骗就行。”
程榆礼挑眉:“忠于婚姻就好男人了?这不是应该的?”
秦见月觉得有道理,点头说:“对,应该的。”反被他点醒,对男人的要求不能这么低。
没再提妈妈,程榆礼拿过沙发上的平板,打开屏幕,滑动了几下,将其轻搁在见月的腿上:“我提前选了一些,你挑一套看看。”
平板上显示的是一部分房型。
她好奇问:“你什么时候开始选的?”
“有空就看一看。”程榆礼用手支着脑袋,懒散说,“后面还得你拿主意。”
秦见月凝神仔细看了看,他挑选的风格跟她想象得实在诧异太大,一栋栋像是城堡的豪宅赫然呈现眼前,家里花园都有她现在小胡同里的那个四合院占地面积的五倍大。看一套户型都要滑上滑下老半天。
她不敢置信地咽了咽口水。半天没挑到中意的,也不是不喜欢,就是看得心里打鼓,秦见月开口说:“其实你这套房也挺好的。”
他失笑,自嘲说:“哪儿好了,寒碜。”
“你不也住下了吗?”
程榆礼道:“我住是我住,我还能委屈你?”
心里乐开花,她嘴上却说:“也没什么委屈的,小小的挺可爱。”
挑了半天房,看她苦恼的神色,他又劝说:“你随意看看,没让今天就定下来,不用那么认真。”
秦见月点点头:“好。”
滑滑滑,卡在最后一套,后面没了。
嗯……难道要重新再看一遍吗?这已经是第二遍了。
外面已经天黑,看完房了,还能干什么呢?秦见月的指忽然瑟瑟打了个颤。
程榆礼见状,拿开平板,语气平缓开口问她:“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下厨。”
闻声,秦见月莫名松下一口气,看来起码还要耗上一顿饭的时间。
看她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程榆礼不禁笑:“怎么了?”
他轻轻拨起她的下巴,盯着她肉桂色的唇,声沉哑下来一些,口中温吞蹦出三个字:“急着做?”
秦见月身子一滞,忙摇头说:“不急。”
“嗯,不急,”他放开她,重复一遍她的话,继续意味深长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
程榆礼又问一遍她想吃什么,秦见月说了几道素菜,她希望晚餐吃得清淡。他应下后,便去厨房忙活。
秦见月无所事事,跟过去问一声:“我能不能看看你家?”
程榆礼抓了一把上海青搁在菜篮里,平平笑着揶揄她:“我哪儿跟你似的那么多秘密呢?随便看,你翻箱倒柜都成。”
冲这话,秦见月觉得自己早晚被他惯出小姐脾气。
她想看的东西在他的电视柜。电视柜上没有电视,只有一本相册簿和一盆青葱的滴水观音。
秦见月将相册捧在手中,开始一页一页的翻。
第一页是他儿时的照片,和他年长的哥哥合影。她记得,他的哥哥叫程开宇。
再往后,是大了一些,他在外地旅行,骑在马背上,年纪小小就气质卓然,英姿潇洒。程榆礼这人似乎就没有颜值低估期,自小俊朗清秀。
高中开始抽条长高,变成她熟悉无比的样子。跳高比赛拿了第一。他在脖子上挂了个金牌,冲着镜头比耶。明明夺了个冠,脸上笑意却是淡淡,还不如隔壁的第三名欢乐。
好像比赛对他是任务。
国护队彩排,他拎着一边国旗,盯着镜头看,但视线显然是乏了。训练太久,没精打采的。就这样一个困倦冷淡的眼神,隔着照片卡纸对视,也看得人面红心跳。
再定睛一看,在这张照片的最右侧的角落里,是一个短发的女孩正高举着自己班级的牌子。神情看起来努力且亢奋,尽管只被拍到一半的身子——刹那间,秦见月愣住了。
她居然……和程榆礼有一张合照。
而照片里的她,除了皮肤白皙一点,再没有丁点的长处。眼睛因为晚风吹拂而眯成小缝,嘴巴因为戴了牙套,虽然没有张开也微微显得凸起。难以打理的短发边边角角不安分地翘着。
除此之外,个子还矮。
两人站在一个水平线上,她看着也就到他胸部的高度。
这张照片里,她老土的造型和被抓拍的仓促神色,让秦见月看得非常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