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许淮安小时候听过很多次,一开始会觉得难过,但听得多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无力反驳。
她当然也找过班主任,老师总归是喜欢成绩好的孩子,听她这么一说也真把双方家长都找来问话。
可结果是,没有任何用处。
她躲在办公室门外,听到的是对方家长浑然不在意的辩解。
“嗨,就是个孩子之间的玩笑,哪儿就那么夸张了。老师你可别这么大惊小怪,我儿子才多大啊。”
“就是啊,说不准就是看人家小姑娘好看,开开玩笑而已。”
可是出了办公室,她又听见他们说。
“嘁,一下午了,人家爹妈影子都没见着,我看就是知道孩子在说谎污蔑咱们儿子,才不敢来!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
“就是啊,还说什么成绩好不会撒谎,可算了吧。”
她很想冲出去对他们说,不是的,她没有说谎,她也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可语言在这些不自知的恶意面前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至于爸妈没来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工作忙。
一个忙字几乎可以盖过全部。
叫了家长之后过了两天,果不其然挨了打。她拖着擦伤的腿回到家,面对的仍旧是空空荡荡的房间,直到那个时候,委屈的情绪才决了堤,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可是哭完了,她能做的也只有关上房门,躲进黑暗。
后来才知道,那种情绪不止是委屈,还有心灰意冷。
如果在至亲的面前,她都无法感受到那种庇护,那她又该找谁索要这份温暖?当时年纪尚小的孩子没有思考出结果,却在一天天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沉默不语,远离人群,更像是自我保护。
直到她遇见谢知遥。
那一天放学,她毫不意外地又被同校的几个男生堵在了街边的小巷子里,那些或许他们未曾觉察的恶意扑面而来,里头有几个大一级不学好的,甚至还上手翻她书包要钱。
这不是第一次,她想反抗,可结果还是在推搡中被人推到了地上,原本以为只能咬牙忍过去,却在跌倒的那一刻听到了巷口女孩子脆生生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不许欺负人!”
声音不大,但足够把周围商铺的大人吸引过来。
围着的一群男孩子怕被发现,转眼间跑了个没影,她抽了口气,忍着膝盖上擦破皮的疼想站起来,眼前却蓦地一暗。
“是不是很疼啊?”同样年幼的孩子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她膝盖上的伤,皱着脸奶声奶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