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送他走?那个人不是针对他的弟弟们。
余存卓做好准备等待白肃过来,他对这位大哥一生的劲敌有许多话想说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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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余家大院留有一盏灯,余存卓出院后脾气古怪,他逼走十多年来兢兢业业伺候的佣人们,整个余家就剩他一个人,他每天起床先去给大哥上香,自己吃饭,种花,喝茶,久违的拿出乐谱带上老花镜细细研究。
公司和外界与他无关,余家房梁不塌,他死也要死在家中。
白肃来时他打开年轻收藏的唱片机,听着已经落伍的古典音乐随歌哼唱。
脑瘤的疼痛偶尔会折磨余存卓长达半个多小时,他吐掉可口的饭菜,种花时险些晕倒,喝茶嘴巴品不出滋味,唯独愿意静下心拨弄坏掉的吉他琴弦,他身体是乏力的,心却是祥和的。
半生阅人无数,白肃稳重的脚步声打乱音乐节拍,余存卓背对他猜到来人是谁,他没有停下哼唱,两个男人谁都不着急,静静等待一首音乐播放完毕。
一曲毕,余存卓这才肯关掉唱片机,他取出黑胶唱片放在一旁,自言自语道:“人走茶凉,现在只剩下肃哥愿意来看我了。”
余家大院变成名副其实的牢笼,这次余存卓自己选择呆在里头。
他回过身,那张分城无数女人爱慕的皮囊如今脱了相,金丝眼睛挂在他消瘦的脸上违和突兀,他笑笑说:“我早该猜到是你。”
一桩桩一件件,仔细想来,余存卓被白肃算计了。
他给白璃牵线搭桥接下王佐山那一单,他在病房布置监听掌控余存玉的动向。
拿到监听器的内容,他还需要余存卓替他杀了王佐山。
天衣无缝的计划,这样一来白肃和王佐山撇得一干二净。
王佐山死后白肃又派人去撞余存庭,搅得余存庭和余存卓反目。
余存卓笑自己老糊涂了,怎么就忘了白肃有能力护他周全,当然可以轻松拉他下台。
他不需要权谋,利用人心就足够。
“肃哥为了让宛宛回来真是煞费苦心。”余存卓抬起手佩服的鼓掌。
“我们本来是一路人。”白肃心平气和道,“你亲口答应白璃和余音宛的婚事,也是你赞成余音宛回来接管余家。”
“没错。”余存卓不否认,“宛宛比我优秀,她本来就是下一任余家家主,她来带领余家是最好的安排。”
白肃看他坦然自若,哼了一声追问道:“那你又做了什么?为了你大哥和白家翻脸!你拿你四弟开刀犯了众怒,现在余家毁在你手里,余存玉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余存卓眼神古怪,他嘀咕道:“我做得好,我大哥会放过我吗?”
他惊醒的梦魇全部来自余存玉留给他的压力。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白肃丢给他轻飘飘的四个大字,“助纣为虐。”
“从小别人夸你是神童,你和你兄弟们不同,你有机会得到老爷子的喜欢,分城那么多男人女人,你偏偏喜欢你大哥?”白肃听到一个笑话般,他讥笑,“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卑鄙小人,他自私自利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