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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商务车挂着外地车牌号,司机小声向旁人抱怨雨市鬼天气。
副驾驶坐着一位十七岁的少年,少年理着平头,皮肤倒是白净,衬着原本阴柔的五官分外漂亮,他还含着烟,猛抽一口朝脚下弹弹烟灰,“就待一天,忍忍吧。”
不止是他,车内三节车厢充斥着刺鼻的烟味,一时分不出灰雾来自外头还是里头。
收到命令,车辆停在路边,一帮黑衣男人浩浩荡荡下车,有序站在车门两侧,陆续撑开黑伞,低头耐心等待。
大雨浇湿鞋子,少年不耐烦啧了几声,小幅度踢腿甩水,举着的伞晃三晃。
“易远!站好。”他旁边五大三粗的光头低声喝斥,少年动作才慢慢停下。
雨滴敲过每一把伞,车内温吞迈出一条长腿,她手扶着门的一边,弯腰走入伞下,比起他们浇湿的鞋,女人黑色皮鞋一尘不染,鞋尖崭新发亮。
“白姐!”两排男人纷纷低下头,声音洪亮齐声叫道。
潮湿透过薄薄的衣服轻松渗入肌理,白璃淡淡点头,朝他们说,“我们不在老家,该有的礼节省去就行。”
女声沙哑淡漠,音调没什么起伏。
“是!”
“身后的车跟上了吗?”
“雨太大了,他们人多车速慢,一会儿就来。”男人恭敬回道。
“好。”
柳叶眉,凤眼狭长,薄唇偏薄,眼神透着股不喜不悲的平静。
白璃乍一看像个没有生机的瓷娃娃。
关上车门队伍有序解散,留下少年站在女人身边撑伞,伞身向白璃倾斜,他好奇,“姐,看什么呢?”
为何没到目的地,突然停下车。
少年比她高一头,微微驼背,骨架子偏瘦弱。
白璃站在伞内看向不远处大雨灌溉的马路,有只流浪狗躺在马路中央,雨势太大,过路车辆从它身边经过,溅起一摊无情水花。
她就是看到这只狗才命人停车。
驻足许久,白璃淡声对身旁少年说,“把你外套脱下来。”
少年错愕,还是很快执行命令,用一只手艰难脱掉雨衣。
过程中难免会碰到身旁女人,白易远咬紧牙,动作幅度不敢太大。
脱好外套白易远明白姐姐要做什么,赶紧阻拦,“姐,那狗八成是死了,咱别管了。”
除了他们,路面上几乎没有行人。
白璃一抬手,“外套。”简单的两个字,不容置喙。
白易远呐呐递过去,抬起脚步准备陪她同行,“你留在这儿。”又是一声命令。
女人迈开长腿,雨水瞬间将她裤子淋湿,白易远语气有些重,“您倒是拿伞啊!”又任性…
淋着雨,白璃留给众人单薄消瘦的背影,她走得很慢,无视飞驰而来的车辆。
风和雨不讲情面,寒意刺骨让女人嘴唇泛白,身体沉重无比。
但大雨没有击碎她挺直的背脊和前进的脚步,车辆看她没有躲避的打算,疯狂摁喇叭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