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解法没错。”
温年粉笔一顿。
那人往前走了两步,在倒数第二个步骤那里点了两下:“这里落了一个条件。”
余晖透过窗外过墙的老树叶片,斑斑驳驳落在那人手上。
因为离得近,温年甚至能看到他手指点动间绷起的骨线。
温年没看出自己落了什么条件。
那人拿起一支粉笔:“我写这边,介意么?”
温年沉默一会儿,让开了位置。
那人的字很漂亮,白色的粉笔紧贴在他指节边,写一个字,扑簌簌落下一点灰,沾的手上都是。
最后一个数字落下,和参考答案完美契合。
温年的注意力逐渐从这人身上转移到题目上。
他给出了第二种解法,是温年从没想过的第二种解法。
他一边写,一边讲,声音轻沉,像是七月打湿热浪的微雨。
温年越听越认真,眼神也越来越亮。
“谢谢学长。”讲解完,温年给他递过去一张纸巾。
那人似乎有些意外:“学长?”
温年:“不是吗。”
他能肯定那人不是新生,高二更不是,那似乎只能是学长。
那人拿过纸巾擦了擦手:“那就学长吧。”
温年:“?”
接下来半个小时,温年坐在窗边写卷子,那人坐在窗边看书,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
“门口的花店养的是什么花。”那人问。
温年往外看了一眼,从阶梯教室刚好可以看到门后花店的墙。
“爬藤月季,夏洛特夫人。”
“挺好闻。”
“闻不到。”他戴着口罩,教室又开着空调关着窗。
那人轻笑了一声。
温年也觉得刚刚那声“闻不到”过于没得感情了些,于是说:“老板娘说刚养了两三季,还没到最繁盛的时候,多养养会更好看。”
“你还找老板娘问过?”
“嗯。”
“喜欢这花?”
“……还好。”
话题最终就停在那“爬藤月季”上。
那人接了一通电话,起身。
温年其实已经记不太清那时候是几点了,只记得余晖已经很浅,和月色交替着,可天还没黑透。
夏日的夜晚总是来得很慢。
“要走了?”在那人起身的一瞬,温年下意识问。
那人点了点头。
或许是年纪还有些小,表情藏不住,不高兴和失落都直接写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