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上了山,站在山门口,看着两个打瞌睡的弟子眼神冰冷。
约摸是这一行人的影子遮住了月光,终于有人察觉不对,睁开一线眼睛。
这位弟子整个人都吓得跳起来,“虚灵师叔祖!”
他的惊叫声将另外一人也叫醒,两个弟子满脑子睡意在对上虚灵长老要杀人的目光后消退得一干二净,冷汗眼见得就要留下来。
为了缓解尴尬,一位弟子试图转移虚灵长老的注意力。
“长老您不是被道和派唔唔唔唔!”
另一位弟子耳明手快捂住他的嘴防止他将下面的话说出来,将这个冒失的师弟往背后一塞,这位弟子陪笑道,“虚灵长老一路可算平安?”
他在虚灵长老刀剐一般的眼神下流畅的说话,“山上还未给您和诸位师叔师兄布好接风洗尘的宴席,请允许我们上去通报一二。”
说完,他按住自己同伴的后脑勺一起行礼,没有等虚灵长老说话就跑了。
虚灵子:“……”
呵呵。
通报消息什么的,不是折纸鹤就好了吗?
他看着两位守门弟子仓惶而逃的背影,挥手,从他背后的一行人中突然扑出去几个黑影。
那是一串的黑雾,一点声息都没有地直接从两位弟子的七窍入脑,半响之后,两位守门弟子僵硬地停下动作,回头一左一右跟随在虚灵子背后。
他身后数百位弟子眼耳口鼻中隐隐有缭绕的黑烟冒出。
他们整齐排列着,不像是只在天一道闲散求道的修士,更像是令行禁止的军队,对着天一山上虎视眈眈,却因为为首者没有下令而不敢上前一步。
为首者虚灵子露出一个浑然不像人类的笑容。
***
大长老一个人站在长老殿中。
他的目光从最低一阶的椅子上扫过,细细看着沉淀的包浆,细微的划痕,又一级一级地往上走,发现每一石阶上的摆设他都那么熟悉。
最下面那些梨花木长椅还是当初他成为候补长老时换的新物,到现在也算是古董。长老会有新人进来,他鼓励他们的时候偶尔也会以这些椅子起个话头,然后看着年轻人们面对岁月露出敬畏的表情。
岁月啊。
大长老一级一级地登上石阶,终于站到了自己的位置,最高那一级石阶上。
他站在高处向下俯瞰,风穿过廊柱之间,扬起绣着白鹤和天一二字的道旙,一切都和十多年前他登上这个高位时没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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