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不过五米之遥,有三个人正偷偷听着他说的话。
紫衣道人:“……好想出去把他揍一顿啊,讲了半天没有讲到点子上,贫道只想知道这阵法有何作用,怎么不说!”
楼清泷:“……”
这算是道和派的高层斗争吗?
裴吉:“……”
接下来要怎么办,能不能给一个准信?
道和派掌门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欣慰地拍了拍自己徒弟的肩膀,“你没有冲动进入此阵,很好,记住,行事之前必要三思,不能和你紫衣师叔一样暴躁冲动。”
暴躁冲动的紫衣师叔:“……琼衣你个背后说三道四的混蛋。”
裴吉和楼清泷:“……”
真是一个和谐的门派呢。
一老二小一齐叹气。
指望着这群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军队来将他们搭救出来好像也不靠谱。
虽然楼二少至少能认出他家士兵的标志——楼清泷表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家原本只有几百是私兵什么时候竟然有如此的规模了,但是在这样分割在阵法两边的情况下,他就算有心利用身份耍一耍特权吗,也是有心无力。
这可如何是好?没有办法从阵法中离开吗?
虽然现在阵法中好像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作为活生生的人类和一群被魔化的人在一起,那种从心底生出的不安感简直无法抵抗。
三人沉默了。
半晌,竟然是裴吉给出了提议。
“呐,”他说,“我们先去把我哥哥找到好不好?”
***
季镰还在季府。
春天已经过去,玉兰花树上的花朵全部凋零,倒是深碧色的狭长树叶一重重冒出来,将树枝间的空隙掩了个透彻,就连坐在坐在树枝上的人也只露出几片衣角来。
这几片衣角的边缘还不断变化,丝丝缕缕溢出,好像下一刻就会化雾散去。
不过季镰在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他轻轻摇动手中的玉铃,果然见到那人的轮廓清晰一些,虽然是半透明的不似真人,而且很快又会模糊起来,但是相比于之前只能见到雾状人形,如今好歹衣服是衣服,人是人了。
“见过啊。”季镰言简意赅的开口。
他们从前见过的次数竟然有这么多。
云港旅店中的惊艳一瞥,以及幼年记忆中闪过的片段,那个大部分细节已经被忘却的梦境,都是这个人。
黑发的驱魔师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对上从枝叶间隙中凝望着他的一双黄金的眼眸,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问道:“不下来?”
余礼白沉默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