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出一步,眼角却瞥见什么,转头望去。
那灯海之中,神庙之上,凭风飘飘欲仙的人不是他兄长是谁?
怎么跑到那上面去了?
还有,没见到余礼白,和哥哥说话的那个女人是谁?
***
听闻到询问声,季镰低头往下一看,一个美丽女子正站在桥廊上笑盈盈看他。
季镰皱眉。
女子不多见得没有束发,那直接垂落到脚边的漆黑长发哪怕是在人人长发的中华国中也极为少见,更别提一身宽大宝蓝裙袍以及绣着鱼鳞状花纹的羽披,让季镰瞬间明白这是一名供奉白河水神的巫女。
说起来,他现在的举动,要是在欧罗巴教堂,恐怕就是一个直接的玷污神圣场所罪了。
他赶紧跃到巫女所在的桥廊上,低头道歉。
“不用慌张,”巫女微笑,“并不是什么大过错,更何况水神大人非常喜爱您。”
这个说法让季镰挑眉,伤春悲秋的满腹情丝已经被青年强行押回心底,不露半分痕迹。
“只是感觉罢了,”巫女请他在一边小几旁坐下,为他酌上酒,“一见到您,就觉得非常和眼缘呢。”
过于含糊的说法听得季镰满头雾水,但是抱着暂时不想返回画舫见余礼白的心思,他只能应和着喝酒。
倒是巫女看出他的小许尴尬,岔开话题。
“公子觉得,今晚月色如何?”
季镰沉默片刻,好悬没有将心中仅有的两个形容词“又大又圆”说出来,搜肠刮肚只回了两个字。
“很美。”
巫女为自己倒上酒。
清冷霜白的月光洒下,仿佛在桥廊上荡开一层浅浅水波,季镰抬头望,十三的月亮接近圆满,基本看不出有什么缺陷。
巫女轻轻笑起来。
“年轻真好呢。”
没由头的话让季镰不解。
巫女看着手中酒杯倒映的月亮。
“睹物思人……公子是在思念谁呢?”
季镰在今晚第二次将手中杯子打破了,他沉默不言从袖中抽出手巾擦抹,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
只是在想某个蠢货而已。
好感也好,悸动也罢,将某种感情投射于他人,自然也会希望他人以同等回应。
明明决定要断,心中却升起奢望,这是他的问题。
和某个蠢货……无关。
过了好半晌,青年站起。
“没有思念谁,抱歉,我还有约,先走了。”
说完他直接从桥廊跳下,脚尖在屋檐上一点,腾空飞远。
只余巫女一人面对案几上两只酒杯。
她一动不动几分钟,呆滞仿若傀偶,突然一阵水汽从她身上腾升而起,在对面化作一名衣物相差无几的俊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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