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简舒华的脸色差到林之谚不敢相信仅仅只是腰疼。
而且简舒华不是个会主动示弱的人。
他所了解的简舒华,无论任何情况总是游刃有余,衣着得体,眉眼里没有一丝的软弱,就是在刚刚自己进屋的时候,简舒华还在开玩笑。
这样的人会说出「难受」这种词,该有多难受?
但话出口的一瞬间简舒华就后悔了,他咬住嘴唇摇了摇头:“没有。”
床一边有一面全身穿衣镜,简舒华喜欢在卧室的衣柜里放些常穿的衣服,可以直接在卧室换好。
他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和林之谚。
林之谚还是那副模样,神采奕奕的,而自己——
小腹不知什么时候又长大了一点,已经撑得有些明显了,但还是很小。
镜中的简舒华一脸病容,依靠着林之谚的力量站在他的面前。
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势了?简舒华想,一种失去控制的恐惧罩上心头。他轻轻松开林之谚的胳膊,在强烈的头痛带来的眩晕中跌跌撞撞地站在一边。
这一瞬间,林之谚好像不再是那个被自己引导着,满足自己需求的男人,而是一个有能力控制自己的敌人。
简舒华没来由地恐慌起来,胸口闷得厉害,甚至呼吸不顺地呛咳了一声。
他感觉到林之谚又抱住自己,他听见林之谚在问:“简老板,要去医院吗?”
简舒华摇头,因为头痛而声音微弱:“不要,我没事,放开我……”
他看向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六点十八分了。
林之谚今天应该五点钟上车出发,四点钟就会起来准备,为什么六点十八分,他还站在这里?
简舒华看向林之谚:“你为什么没走?”
他刚刚起来,还没戴上眼镜,没了镜片的遮盖,过于凌厉的眼神刀子一样刮过林之谚。
林之谚一愣:“我……我想陪陪你。”
“为什么?”简舒华直直地看着他,“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的牺牲。”
林之谚一时语塞,他收了收怀抱,轻轻拍了拍简舒华的背:“简老板,不要生气。”
但简舒华纳闷地想,人的怀抱怎么可以那么有力量,有力量到好像一副要禁锢自己的镣铐。
他猛地推开林之谚:“走开,不要碰我。”
肌肉发力牵动了后腰,他痛得厉害,眉头皱得更紧。
林之谚第一次被这样强硬地推开,换作以往他一定头也不回地走了,但这次却有种莫名的力量拖住了他的脚步。
他甚至往前了一步,想要再抱一下简舒华。
他知道简舒华一定只是太难受了,心情不好。
他补了一夜的「课」,怀孕的人就是会有些情绪化的,也会很不舒服的,生气是正常的。
他不能走,越是这种时候,自己越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