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安洁莉娜歪着头，粉色的双马尾垂在安妮的眼前，“这不是妈妈期望的吗？”

“我想要做一个能帮助妈妈的乖孩子。”安洁莉娜的表情十分乖巧，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表情又像是被另一个人的面孔所叠加着，而这个人则是嘲讽地笑着，“安洁莉娜不想要成为乖乖等着妈妈回家的乖女儿了，想要成为帮助妈妈的女儿。”

“明明妈妈也这么痛苦，我想要帮助妈妈。”

“有个姐姐告诉安洁莉娜，她能帮上忙。”安洁莉娜说，“大姐姐很温柔，她一定可以帮上妈妈的。”

“那个人是谁？”

“她说她叫做江之岛盾子，是超高校级的绝望，”安洁莉娜问道，“超高校级的绝望是什么？”

她的身体里面像是有个声音在回答她，安洁莉娜点了点头，自问自答道，“原来是让世界变得更好的人啊。”

安妮语气急促地说，“并不是这样，安洁莉娜，绝望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你应该保持希望才对。”

“可是，我想要保护妈妈的力量，”安洁莉娜歪着头说，“妈妈，明明很累，很痛苦啊，大哥哥大姐姐们缠着妈妈，明明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人类的同理心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安妮说道，“治疗好他们，让他们拥有希望和光明的未来，才是正确的事情，安洁莉娜。”

“可是妈妈，我已经做了选择了。”安洁莉娜悲伤地盯着安妮看，“你不需要我吗？”

安妮想要给安洁莉娜一个拥抱，但是又很担心自己会把“绝望病”传染给她，而在这个时候，安洁莉娜突然痛呼起来。

“妈妈，安洁莉娜好痛啊。”她的眼睛里面流出血泪来，整个人在一瞬间支离破碎，像是象征了在改造之下，她原本的灵魂已经碎得像是水晶渣一般，“安洁莉娜不想当乖孩子了，乖孩子好痛啊，但是安洁莉娜又想要帮助妈妈。”

“妈妈……”

“妈妈！”

安洁莉娜惨叫着，她身上的那些碎片开始渗出血液，她像是经历了无数的痛苦，原本那些黑色的印在她皮肤上面的校规，又变得像是一个个血印子一般，看着更加可怖了点。

她的叫声从一开始因为痛所以下意识地呢喃着“妈妈”这个词汇，逐渐变得怨毒起来，像是有一个股意识引导着原本很乖巧，很听话的女孩变得绝望，在深渊之中一点一点闭上眼睛，然后这个身体里面，另一个极为怨毒的眼睛一点点睁开。

“为什么要把我丢下？”

“为什么不来找我？”

“妈妈，为什么不看看我？”

随着问话，安洁莉娜的声音逐渐发生了变化，变得甜腻腻的，像是包裹着糖的毒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