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轻举妄动。
梅雷迪斯将花和蛋糕抱上了马车,威廉静静地等待着,直到他看到金发的小姑娘被抱上了马车,她被蒙住了眼睛,手脚无力地耷拉着,看似睡着,实际上,在这么大的动静下还没有反应的……可能是被下药了。
或许是担心她会逃跑吧。
威廉脸色不变,抵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马夫爬上马车拉起了缰绳,这个点已经很晚了,威廉慢慢从干草里走出来,他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马车的速度不快,但他在后面也追得气喘吁吁,还需要躲避马夫随时往后看的眼神。
威廉可以找到更好的办法去追上这辆马车的行踪,但那就耗费太多时间了,如果是其他人,或许还他能冷静地想一个对他最为稳妥安全的办法,但那是玛姬,他不能放松一刻。
他的妹妹还在那辆马车里生死不知,也许他一个不注意玛姬就会身陷危险中,那他所做的事情将毫无意义。
因为时间还不算太晚,街道上还有不少人游荡,威廉避开衣着暴露的女子试图抚摸他脸颊的手,听着女人玩笑意味的低笑没有回头。
还有醉醺醺的男人走路大摇大摆,差点撞上威廉,但他很灵活地躲避了一场可能爆发的争执,抓住一旁农民驾驶着的牛车借了一段路,等到路途不一样时他便跳下车,继续跟上去。
在头顶月亮已经移动位置后,他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人烟稀少的小高楼建筑,就像是伫立在深海的高塔一样尖尖耸立着,威廉吹着夜晚还带着热气的风,但比白天的要舒服多了。房子旁边就有一条河,那是泰晤士河,此刻传来哗啦的水声,时而温柔时而急速地拍打着岸边发出一阵阵声响,正好遮掩住威廉靠近推门进去的声响。
他看到顶楼的灯一直亮着,手里抓着早已揣在腰上的一把防身的匕首,对于他来说,这算是能够快速攻击对方的利器了。
他仰着脑袋看向环绕形的石梯,这里的装潢比伯爵家里要简陋许多,墙壁缝隙里甚至长出了杂草,绿油油的,就像是在贵族统治下的平民挣扎时的模样。
他放轻了脚步,房子外的水声很好地掩盖了他所有的动静,即使管家这样警惕的性格也并没有发现威廉的存在。
梅雷迪斯站在中央,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只穿着崭新的白衬衫背带裤,挽起袖子弯下腰看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小女孩,那是一个很大的玻璃缸,微黄的液体在头顶那盏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浑浊,梅雷迪斯的手指抚摸紧闭双眼的金发女孩苍白的皮肤,他好像闻不到那些刺鼻的味道,亲昵又满意地看着蜜妮安,小声地祝贺她生日快乐。
女孩并没有回应他,倒是梅雷迪斯触碰她的头发时很容易就拉扯下来一小撮,他抿紧嘴唇温声安慰她:“哥哥给你带来了新的头发,我的蜜妮安会一直漂漂亮亮的……”
蛋糕被摆放在一旁,点燃了蜡烛,还有他白天摘下来的向日葵也摆放在玻璃缸外,面无表情地管家站在一旁,手里抱着闭上双眼的玛姬,隐蔽地掐了她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