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不是欲求不满,才会有此疑惑呢?
洛银河翻了个身,躺平,感觉自己要把自己绕死在李羡尘的温柔似水里了。
话说回来……
“你今日怎么没去晨练?”洛银河问道。说着,他翻身坐起来,想越过李羡尘,伸手去拿搭在床头衣架上的薄绒大氅,春日好光景,乍暖还寒。
但至今,他依旧没能把自己的左手肘骨受过重伤这件事记在心上,刚一伸手,就觉得左臂极不灵便的和自己较了一个劲。
身边的李羡尘忙起身,把衣服拿过来披在他肩上,才道:“夜里醒了,想再眯一会儿,结果睡过了。”
能吗?可能吗?雷打不动的生物钟,突然有一天,没电了?
洛银河不太信,但又没什么理由反驳。
蒂邑族人尚酒,感觉每天的酒从早喝到晚,几乎每个吃食小摊位,都会卖酒,在米酿里打个蛋,也能做一顿早餐。
洛银河从前只是听闻南方人有喝蛋酒的习惯,直到穿进书里,才真的见识过了。
二人的住所是李羡尘在蒂邑族制备的私宅,出了竹楼小院儿,便正对着清流江的一处转弯,每日清晨,总有个婆婆在这里卖些简单吃食,只要和婆婆照面,洛银河就喝上一碗蛋酒。
今日那婆婆见他二人出来,还未等两人说话,便给一人盛了一碗蛋酒,用不太流利的显朝官话道:“今天请你们。”
洛银河笑着接过来,眼见婆婆今天神采奕奕,衣裳比平日里鲜艳,头上也簪了一支银钗,就笑道:“阿婆今日有喜事啊?”
婆婆道:“也不算,今天七十啦!”
洛银河来不及道喜,就见远处有个老翁向着摊位来了,虽然还离得老远,婆婆脸上的笑意早藏不住了。她道:“我老头子,今天说让早点收摊,回家吃顿好的。”
相伴到老,还能如初识般甜蜜,洛银河只觉得真好。喝光蛋酒,从怀里摸出一小锭银子,递在婆婆手里,道:“算是小辈给阿婆寿宴添菜了。”
他转而看向李羡尘,见他面上也挂着极淡的笑意,但再细看,又觉得苦涩。
洛银河因为身世的缘故,也不知多少年没有过过生日,对于生日这件事本身就并不大在意。
但曾给李羡尘排算过两次星盘,细想他的生日,是……二月初九。
天嘞!这么想,不正是三日之后吗!一个闪念划过,他想给李羡尘准备个惊喜,但念头冷静下来,又觉得不能唐突,刚才眼看那婆婆提到生日的事情,李羡尘的表情怎么看都不是十分欢喜的模样,更何况自从和李羡尘相识以来,似乎他从未过过生辰,就连府里的人都未曾张罗过。
二月初九……这个日子,好像还在哪里看到过,很熟悉。
骤然想起来,正是当时查高云城围城时,一份密档记述中一扫而过的一笔,高云城破,瀚安卌六年春二月初九……当时,他心思只在事情的因果始末上,才忽略了日子。
难怪。
这要他如何去过这个生日,这一天对李羡尘而言更深刻的该是他永远失去父亲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