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皇上龙体才痊愈,年宴改在了鸾安阁中,鸾安阁没有天井,虽然保暖但香薰酒气被阁中的暖炉熏烤,让人气闷。
宴会已进行到尾声,洛银河找个空子,出了鸾安阁,清冷的空气吸进肺里,冷得一哆嗦,整个人瞬间就褪去了一身糜醉之气。
接着,他身后紧跟着出来一人,正是李羡尘。二人相视一笑,洛银河道:“里面闷得慌。”
言罢他向远眺望去——这鸾安阁的所在,是宫里地界儿最高的地方,能看到各宫各殿挂着灯笼,暗夜里星星点点的柔光,不似现代照明设备那样敞亮,却看得人心里暖。
觉得好看便向另一个方向看,眼光扫过,仿佛是看到宫墙上一个黑影掠过,像是个人。
只是,深宫中怎么会有人在墙上走?洛银河刚想问李羡尘,还未开口,那人便在他肩头轻轻一搭:“我去看看。”轻巧上了宫墙。
看方向,是寝宫后殿。洛银河皱皱眉,觉得自己跟上去看,怕是不妥。
再说李羡尘,他轻巧的上了宫墙,不远不近的跟着前面的黑影。暗夜里,那人一袭黑衣,想来若非方才他和洛银河站的位置刁钻,着实不易发现他。
只是越跟,他便越觉得这人步伐身法熟悉得很,再看他所去的方向,心里便料定了七八成,暗道不好,自己前些日子的唇舌,都白费了么?
想着,他加快步伐去追。只是那人轻功却也可圈可点,又对宫里地形极为熟悉,一会儿墙上,一会儿地上,李羡尘追他的同时还要避开巡夜的禁军,是以追上那人时,已经到了后宫,看前方不远处,正是丰徽公主的灵懿殿。
四下无人,李羡尘低声喝道:“还不站住!”
那人显然不知黄雀在后,一个激灵,回过头来,黑巾蒙面,与李羡尘两相对视。
“快随我回去!”
那人看了李羡尘片刻,摇头道:“将军,这次末将不能从命。”接着,他又继续道,“你怎能忍心看我兄长不明不白死在公主手里?”——正是姜远。
李羡尘沉声道:“那日同你解释了半晌,都白说了吗?先回去!”
他话音刚落,只见远处火光闪烁,听到宫中女眷的谈笑声。
姜远道:“将军若还顾念末将兄长战阵上同将军并肩拼杀的情义,便莫要阻拦。”
李羡尘急道:“正因如此,才不能看你送命!”说罢,也不等姜远再说什么,揉身上前,便去扣他手腕脉门。
将军的近身功夫,姜远颇知道厉害,并不与他缠斗,错身位躲开,接着脚尖一点,便向灵懿殿殿顶去了。
他轻功似是有些传自蒂邑母族,这会儿全力施展,诡谲异常,李羡尘追上前去,姜远已经上了灵懿殿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