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银河问道:“据你所知,太子曾经可曾这样过?”
李羡尘认真回忆片刻,才道:“没有,一直都好好的。”
闹出这么一场乱子,已至深夜。洛银河抹了一把脸,问道:“太子能睡多久?”
“你希望他睡多久?”
行吧。
善后时,随太子一同前来的太监侍卫,吓得跪了一地。他们拗不过主子,深夜随他出宫,跑到李将军府上闹成这样,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几人必得顶着不善劝诫的罪名,脑袋搬家。
洛银河道:“这事不怪你们,尽量低调行事,赶快让殿下回宫安寝才是正道。”顿了顿,他又道,“太子若是醒了,可能会心绪不宁,甚至哭闹,无碍的,多开解几句便好。”
爆发型人格障碍正是如此,病发时极端暴躁,清醒之后便会自责。
送走太子,将军府内终于清净了,洛银河才忽然觉得颈间火辣辣的痛,刚要抬手去摸,便被李羡尘刁住手腕:“别碰,血才凝住,你胡乱去摸,又要扯破了。”
可不是么,脖子上刚又被划了一道,紧张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就着烛火在铜镜前看,只见伤口皮肉翻开,可比想象中的严重,颈上和衣襟血淋淋的一片,看着骇人。
天明,是万寿节前皇上阅兵最后演练的日子。李羡尘只得天还没亮便去练兵场。临行前嘱咐洛银河好生休息。
结果,李羡尘前脚刚走,传旨的小太监后脚便到了,召洛银河入宫面圣。
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为了戏台上的事,看来皇上昨夜也没得一夜好眠。隧而换上一件领子直立的衣裳,入宫面圣。
果不其然,皇上见了他的面,直言想让他卜算推演一番四皇子的人品脾性,看来四皇子苦肉计收效不错。
但洛银河打定主意,自己不能给意见,至少不能这么快就表明立场。
在国本之争上被迫站队,可不是什么好事。私下的筹谋,更不能让皇上看出来。
皇上如今心中念着老四的好,洛银河若是直言他多重人格障碍,且心机深沉,不是找死么。即便皇上近来在他的不懈努力“治疗”下,心绪稳定了很多,对他也极为重信……
于是,洛银河编了个理由——万寿节在即,龙气聚合,他虽有通神之能,却终归是个凡夫俗子,若是此时冒然窥探天机,自己有可能遭到极严重的反噬,更重要的是,对皇上不利。是以要等到万寿节之后数日才可。
洛银河通神伤气血的毛病,在朝内众人的认知里已经根深蒂固,加之他理由找得动听,皇上也就没逼他。
这事儿,倒不是拖得一时是一时,而是洛银河知道,那幕后推手,定然要趁热打铁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