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身边那人窸窸窣窣起身,贼一样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李羡尘才微睁开眼睛,见洛银河怔怔的看着窗外街景出神——
朝阳笼了一层暖金,描摹出他略显单薄的身形,本该煦暖如画,可看那背影,不知为何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寂寞。
李羡尘轻叹了一声,起身。
窗边人回身与将军四目相对,耳根有些发烫,毕竟,把人家当成枕头抱了一夜……
“可有哪里难受?”李羡尘问道。
难受倒是不没有,只是……“我……昨日是又喝醉了吗?”洛银河寻思着,自己的酒量虽然不是太好,但也不至于两杯便断片啊,这书里的酒若当真如此厉害,只怕得戒了才行。
李羡尘脸上局促之意一闪而过,他自然是看见洛银河颈子上的一块朱红瘀斑,红白相间,忒的扎眼,心里泛起一股莫名得意之感,随即只当没看见,摇头道:“酒没问题,凌掌事自作主张,给房里用了些安神的香,所以你睡得沉了。”
见洛银河似是对昨日之事全然不记得了,便也不点破,半真半假的解释了一句。
洛银河“哦”了一声,微微皱皱眉,并没细问,只是道,“我……睡相……不大好,扰得你睡不安宁了。”
李羡尘道一声“无碍”,突然将食指和拇指一捻,对着洛银河,问道:“这是何意?昨日你说,比个心,是什么门派手诀吗?”
呃,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洛银河只得随口胡言道:“这是……我们流派里,只对极为信任之人才能做的手势暗语。”
哦……将军颇有深意的点点头,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
他起身将房门打开,伺候二人梳洗更衣的丫头早就候在门口了。洛银河好像看见她脸上闪过了一丝古怪的笑意,不知是不是看错了。
回府前,洛银河觉得凌怀安脸上的表情,也很古怪,眼光在自己脖子上转来转去。伸手摸摸,没什么啊……
转念一想也是,二人荒唐大闹一通,又在南风馆里宿一夜,只怕没得几日,都城中的流言便要长得比春草还疯。这样看自己的眼神,更得要几筐有几筐。
添宇昨日回府,小心思就没停过,主子先是不知喝错了什么药,千金买妓馆,而后主子和东家夜不归宿,这本都罢了,但却让自己带了个南风馆子里的余桃回府,越想越不像话,这人是将军的同门师弟?
跟了他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除了家学武艺,还在哪里投过师,哪儿来的同门师弟……
但既然主子交代了,只得好生照顾着。第二日一早,他便在府门口巴巴儿的盼着二人,没把主子盼回来,倒是墨为先来了,进门就找洛银河,一听说二人的荒唐事,直接瘪嘴没话了。
直到晌午,添宇和墨为难兄难弟般,在府门口望眼欲穿,才终于把两位爷盼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