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只是仁者之道。
是以,他喜欢极了这所谓的陌生,即便自己回应了他当初赠玉的情意之后,他一句“忘了”了事。
洛银河将事情的始末同李羡尘讲清,见他一边听,一边摩挲着下巴,直到洛银河话说完了半天,他依旧还保持着这个姿态,眼睛似乎是在看着自己,可仔细去看,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事情。
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所幸看样子该是没生气。
嗯?这么在意他是不是生气做什么……
洛银河其实倒也并非有意瞒他最后这一环,只因行事仓促,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向他讲清楚。只是……将军就这样神游似的,多少还是将他看得有些发毛。
逗闷子这种活计,洛银河素来不喜欢,他伸手抚在胸前,虚声咳了几下,李羡尘立刻回了神,道:“你内伤初愈,最近思虑过甚,便会伤气。”
还是这招好使啊。
洛银河笑道:“无碍的,只是觉得屋里有些气闷。”说着,他将窗子推开半扇,又问道:“将军出神了,在想什么?”
李羡尘眼光微微迟疑了一下,才自嘲似的笑道:“回首向来萧瑟处罢了。”他言辞极少这样文绉绉的,大部分时候言简意赅,有事说事,但洛银河知道,他的小心思不是没有,只不过是都藏着不说。
这会儿突然出言感慨,洛银河反倒一时间接不上话,这是苏轼的词,后一句是……“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将军文墨一句之后,好像也没指望洛银河能回馈些什么,起身道:“那首歌谣查出些眉目了,咱们出府走走。”
回都城月余,洛银河宫里、府上、太常寺,三点一线的日子忙起来没完,今日终于暂时消停了,眼见窗外春光旖旎,心生向往,便点头道:“我去将朝服换下来。”
墨为自从做了洛银河府上的官家,便随着他主子这来那去,开始,洛银河觉得身边时不时跟个小尾巴,浑身不自在,习惯了些时日,发觉倒也不错。这孩子年纪不大,长相也憨憨的,可做事极有条理,皇上赐的新府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随洛银河在将军府时,做事也极有眼色,添宇一个人顾着两个主子时常忙得脚不沾地,乐得墨为来分担。
这会儿,洛银河进了自己的房间,见墨为正好在收拾他的衣服,随手捡了件素色的长衫,谁知,被墨为一把收了回去:“这边的是还没收拾好的,由着您自己穿衣裳,太随意了,胡乱一套,还不如都城里的秀才精神。”
洛银河不禁苦笑,心道自己也就是随意一点,何时如此落拓了,笑道:“我即刻便要出府去,依着你看,穿哪一套合适?”墨为把本来就不太大的眼睛眯了眯,问道:“是和将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