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伤心,伴读这种时候还能说出这般的话。
好在还是有聪明人的。
他先问了其他几个属臣和伴读,又问小太监,“沈家三郎呢?今日怎么没有来?”
小太监躬身弯腰:“殿下,沈三郎昨日就叫人送了告假的口信,他说这几日要去澹台府上帮着干活。澹台府的窗户要重新修新的。”
太子就没怪罪——要是沈怀楠能跟澹台思正这个老东西关系好,将来澹台思正在父皇面前帮他说说话,他就享之不尽了。
在太子的心里,皇帝对澹台思正很好。无论外人怎么说,他是自小跟在父皇身边长大的,他自然清楚父皇跟澹台思正的关系。
“既然是去澹台府,那就去吧,不用管他。”
太子殿下叹气,“怀楠将来是一员大将啊。”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沈怀楠的好了。
至少,他对女人很有坚持,不会出现李荣光这种事情。
“你自此之后就戒色吧!”
他愤怒出声。
等属臣们都到了,众人坐在一起探讨,都觉得这事情他们只要撇清干系就好,无论五皇子是想借李荣光打压太子,还是想让皇帝看见他可以成为一把磨刀霍霍向宗亲的刀,这都是五皇子的事情。
其实究其根本伤不到太子的脖子。顶多伤到李荣光。
这倒是不打紧,只要太子不放弃他就好,暂时在皇帝面前没有脸就没有脸吧。
李荣光:“……”
他出宫的路上就沉着脸,想着回去该怎么发落妾室。
那真是他的心尖尖,在李荣光心里,他们是要走一辈子的。且她为他生了两个孩子,要是……他真下不了手。
正在走,就碰见了沈怀楠。他优哉游哉的在路边买首饰,见了他还笑着打招呼,“李兄,你怎么这般早就下值了?”
李荣光勉强笑了笑。
沈怀楠关切的走过去,“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不好?”
李荣光就有了倾诉的欲望,他拍拍沈怀楠的肩膀,“急着回去吗?可要跟我去喝几杯?”
沈怀楠脸上露出犹豫,李荣光就懂了。
他说,“放心,不带你去烟花之地。”
两人就近找了个酒馆喝酒,李荣光一顿诉苦,抱怨,然后叹气,“我该怎么办呢?”
他整个人垂头丧气,“满屋子的人都在等我,可我不想回去。”
沈怀楠就跟着发愁,“太子殿下说的对,事情已出,应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然五皇子不会选择这件事情抛出来。”
“李兄的妾室想来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可这事情,你都不能独善其身,何况是她。”
“想来长寿郡主早早已经处置了她,李兄在这里哀叹也没用,你没回家之前,人估计已经不见了。”
李荣光这才大惊起身!他糊涂了!母亲的性子强势,父亲也听母亲的,要是母亲要发配人,父亲只会允诺。
更别提妻子了。她看娇娘早如眼中钉,如今有法子弄走她,只会拍手称赞。
但是刚走几步,他又一脸失魂落魄的坐在凳子上,“如此,我又如何能违抗母命?”
然后低头,双手抱头,哀怨道:“穆氏实在可恶,也不知道在家里规劝母亲。”
沈怀楠:“……”
他有些看不起眼前这个男人。
他想,要是邵衣在这里,定然要大大的翻出一个好看的白眼。
所以,陛下为什么要把这般的人放在太子身边呢?
他喝了一口酒,试着去揣度陛下的心思。
他就想到了太子重情义一事上。太子这个人,心地算不得良善,但是确实算不得坏。他在陛下眼里,还是个孩子。
孩子舍不得从小陪伴自己的伴读,这是常理。
在陛下心里,太子这不中用的伴读还没有到离开太子的时候。
他还不需要太子的羽翼长出来。
沈怀楠就安慰李荣光,“陛下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不会拿你怎么办的。我回去之后,也要跟我未婚妻好好说说,让她规劝文远侯府众人,不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免得拖累太子殿下。”
又一脸为他打算,“这事情虽然牵扯不到你,但你万万不可做出儿女情长的优柔寡断之相,陛下会放过你,可不会放过那些杀人放火之人。哎,李兄,日防夜防,家贼难妨。”
“这杀人放火之事,怕是你那位也是知晓的,只是在你面前装装罢了。”
又劝道:“妾室你再宠,难道会为你遮风挡雨不成?这贤良二字,终究是为说妻子,而不是说妾室。”
“不是我说你,这妾室不能太宠,一宠就没个边际,便要上天去。宠妾室,迟早要有祸事的。再说了,妾室嚣张,妻子怎么能好呢?你啊,哎,想来嫂夫人伤心的很。若是你回去再埋怨她,她必然是委屈的。”
李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