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瑾安忍不住窃喜,“你直接说想跟我结儿女亲家不就得了。”
哎哟,这个好,他立马就开始扒拉身上的玉佩了,“你看中了哪个?咱们得要个信物吧?还是等我回去找找,有没有能合二为一的?”
沈怀楠按住他的手,“你先说说,如果……如果你的儿子跟你一般,你会让他如何待妻子?”
盛瑾安小眼神撇他,啧,真是的,做个儿女亲家,都他们这种交情了,怎么还要考试。
他只好列举,“肯定是不准纳妾。”
他小声说,“我也不准备纳妾,女人要一个就好了,多了不好。”
“我娘说,刚开始嫁过来还欢喜我爹的,只是我爹一个妾室一个妾室的纳回来,这谁受得了啊,这妾室啊,就是女人心口的一根刺,你拔了,还要留个洞洞,就心上有个洞洞,知道吧,肯定是长不全乎了。”
他劝沈怀楠,“我劝你别纳妾,你以后的儿子也别纳妾,我阿娘说了,心头肉被戳了根刺,你想想,多疼。”
沈怀楠认真的听,听完之后笑,“盛九兄,愿你说到做到。”
盛瑾安:“我肯定能做到!”
眼见沈怀楠好似高兴一些了,他便也高兴,晚上还打了呼噜。
他自己是听见了的!别问,问就是知道。他觉得有些丢脸。
于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紧绷着脸的。
沈怀楠送他到门口,“我就不送你了。”
盛瑾安,“哎,别送,你快回去吧,弱不经风的,哎,你得多吃几只鸡补补。”
沈怀楠却在他要走的时候叫走了他,一双眸子紧锁着他,“盛九兄,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盛瑾安:“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儿子敢尥蹶子,我就打断他的腿。”
他哒哒哒往国子监赶,但是走路走到半道,却突然觉得不对劲!
这……这……他有一个女儿,怎么说得跟他自己似的?
盛瑾安觉得自己没有智慧,但是在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刚刚沈怀楠说的那句“你要好好待她”,说的不是女儿,而是……而是折九姑娘呢?
不然他该说,让他的儿子好好待她。
不不不,这也太荒谬了。
就沈怀楠那个小气鬼,他都看盛九姑娘一眼他都要瞪过来。
盛瑾安渡过了艰难的一天。
他这一天都神思不安。
有同窗好友走过来问他,“你怎么了?”
盛瑾安犹豫开口,“我有一个朋友——”
好友大笑,“直接说你怎么了吧!”
盛瑾安就白了脸。他突然灵光一闪!
他就说沈怀楠有什么地方奇怪,他是不是得了绝症,要死了,所以对王五的死这般在意,然后还要交代后事啊?
哎哟,夭寿,夭寿哦!
他赶紧抱着小布包就跑,先去昌东伯府找沈怀楠,多晴说沈怀楠今日出门就没回来,盛瑾安就再跑到文远侯府找折邵衣,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他敲开门,“找你们九姑娘,就说是沈三找的,有急事。”
那婆子认识盛瑾安,也不敢拦,连忙去叫折邵衣过来。
折邵衣还奇怪呢。
怎么就跑成这般了。
她问:“你怎么了?”
盛瑾安便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猜测了一番。
“你说,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要死了啊?”
折邵衣却突然在这一句话里面明白了点什么。
她心怦怦跳,就要去找沈怀楠。
盛瑾安心中先是大义凛然,如此见她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又有些酸涩,哭丧着脸,委屈的问,“要是……要是没有他,你会喜欢我这般的……这般的好人吗?”
折邵衣本提了一盏灯笼往前走。
走了几步,听见这话,回身。
夜幕里,她提着一盏六角宫灯缀着繁华的穗子,灯光笼着她的身影,脸庞,好看的紧。
盛瑾安却觉得她越发如同空中楼阁,如同镜中花,水中月,可触不可及。
他注定是得不到这个姑娘的。
但人总有私心私欲的,他心虚愧疚的问了一句,“要是没有怀楠,折九姑娘,你愿意接受我这般的人吗?”
折邵衣轻轻摇了摇头。
“我这辈子,不嫁给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