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想法里面,陛下也许会同意,但是也需要经受一番挫折,不会答应得如此之快,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一边说一边折刚刚读的纸,折成小小一块放进袖子里面,然后突然抬头,问,“先生——太子妃娘娘很懂陛下的心思吧?”
要不事猜到了陛下的心思,她不可能办得如此迅速。
澹台老夫人大笑,揉了揉她的脑袋,“说你聪慧,你就开始笨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何至于今日才想通。”
折邵衣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我没想到这一面上来。”
她能想到陛下不在意此事上去已经很好了。至于太子妃娘娘跟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如何周旋的,她都没想过。
她没想的时候,太子妃就已经做了,她的脑子里面做不了太多的事情,于是就没想,今日尘埃落定,她说出来心里就有些慌,道:“我以后还要多想想朝堂才行。”
澹台老夫人便笑,“你还小呢,慢慢的就懂了。”
折邵衣:“哪里有时间慢慢长大,这事已经成了,后面要帮着太子妃娘娘管绣坊。我要学的太多了。”
筹办一场旷世奇闻的绣娘考官,这事从开始想到现在做好像顺顺当当,但是从绣娘们进京到住下,如何比试,宣扬,这都需要一个章程。她是要帮太子妃娘娘的,不能让她一个人劳累。
澹台先生年轻时候就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年老的时候未曾想还能有实现愿景的一天,只可惜身子老了,还病着,便要教她几句,还没开口,就见澹台思正走了来,折邵衣连忙过去,“老大人,可是要我做什么?”
澹台思正瞧她一眼,“不要一直坐着,走一走。”
折邵衣:“……”
好像是到了澹台先生散步的时候了。
每当这时候,澹台老大人也会跟在她们身后走走——说是某个太医说的,老人家就要多走走,坐久了容易痴呆。
于是,澹台老大人就定了一天要走六次。上午要走两次,如今就是走动的时候了,可她跟澹台先生都忘记了。
三人就一起走。
折邵衣再次提起居京都应知朝堂之策的感慨时,澹台思正就开始说话了。都是之前朝堂旧事,但是每一桩都跟陛下有关。
折邵衣:“……”
是不是澹台老大人为了教导她这些才特意提醒她散步的?这般便能一起走走,也能顺道说一说朝堂之事了。
感动!
她便认真听。听了好几个例子后,折邵衣便总结了一个道理:合乎上位者的心意,此事能成。不能合乎上位者的心意,则要死。
折邵衣:“……”
如今惊悚!
澹台思正见她吓得面色苍白,冷笑道:“就这点胆子,就敢谈陛下了。”
他告诫道:“为臣之道,只管合乎陛下心意去就好。”
然后道:“你知晓前朝的秦明宰相吗?”
折邵衣知晓,但知之不深,她道:“是奸相。”
澹台思正,“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是奸相吗?”
折邵衣摇头。
澹台思正:“他力荐废除封荫,即便是皇亲国戚,想要做官也要十年寒窗苦读,你说,他不被杀谁被杀?”
“在这之前,他廉明爱民,曾经收到过三把万民伞,也颇为擅长治理洪灾,当年宁州一带都是夸赞他的,但后来入京为官,做了宰相,便没几年成了奸相——”
折邵衣听得后背发凉。
她中午都没吃好,下响走的时候也无精打采。
等人走了,澹台老夫人就埋怨:“你何苦吓唬她?多好的孩子,将来说不得在她手上能活无数人。”
澹台思正不赞同她这种教导方式:“她走得太顺了,你没看刚刚眉飞色舞要去猜陛下心思的模样,我都怕她闯祸。”
澹台老夫人叹气,“那给当头一棒也行,但过两日来,我可得好好夸她,你也多给她做点好吃的。那孩子好吃。”
折邵衣没来澹台府吃,她去宫里吃席了。吴侧妃的生辰宴。
听闻是太子妃娘娘专门为她办了一桌,宽慰她今年入宫离家之苦。
彼时吴侧妃坐卧不安,眼泪含在眼眶里面,抓着太子妃的手不放,直说自己害怕。
太子妃便问:“你怕什么?”
吴侧妃:“如今东宫里有人说妾身是狐狸精……”
太子妃安慰,“那我砍了她们的头。”
吴侧妃:“责罚一顿就好,砍脑袋还是算了。”
太子妃就为了安慰她,大办她的生辰宴。
“我要让人都知道,你是我护着的人,谁都不能动。”
她继续宽慰,“东宫里的事情,我还能不知道么?绣绣啊,你放心,我护着你,别人不敢陷害你,伤你。”
这可比太子殿下的保证好多了!太子殿下常日里不在东宫,哪里管得着她的事情。再说了,太子殿下……怎么说呢,好像有点瞎,还不聪明,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陷害,他就看不明白,总是谁哭得惨就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