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一个院子里面的,一起活了十几年,谁还不知道谁心里是怎么想的,有几根花花肠子,魏紫知道她是炫耀张妈妈特地熬的鸡汤,似笑非笑的道:“行——我帮你问问,不过我们姑娘今日要吃的拔丝糕需得慢慢做,费时间的很,怕是回来的晚,不能告知你了。”
姚黄:“……”
等魏紫走了之后,她提着枣糕回去,发现折邵衣已经醒了,只是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就是不愿意起来,这是赖床呢。
不过也没什么,赖床便赖床吧。夫人都说了,姑娘这几日不用晨昏定省。
她干脆把小桌子搬到床上去,把枣糕摆出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姑娘,您换个喜好吧。”
枣糕多好做啊!拔丝糕就贵多了,做的时间长,用的东西也精致。
折邵衣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呢,懵懵懂懂的,听见了这么一句话,先呆呆发愣一会,然后才笑出声,“你比这个做什么。”
姚黄转头去外间的屋子提茶水,笑嘻嘻的道:“穷人乍富,自然是怎么富贵怎么来,奴婢还想让天下人都知晓您富贵了。”
此时已经给折邵衣倒好了一杯茶水递过去,“奴婢如今可算是知道鸡犬升天四个字是如何风光。”
折邵衣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她仔仔细细的看了姚黄几眼,“也没有太过于亏待你,怎么好似整个人都憋屈着呢。”
姚黄嘿了一声,“谁穷过谁知道,谁苦过谁知道。别人穷后富裕了,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晓,但奴婢觉得,富了就要人前装一装,不然我富了还憋屈着,那也太没意思了。”
便雄赳赳气昂昂去大厨房里提吃食去了。折邵衣看得好笑,又吃了一块枣糕,等来了周姨娘。
周姨娘一肚子的话要说!折邵衣:“那你可快点说,待会我还要去怀楠那里问个事情。”
周姨娘不免有些酸溜溜的,“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有出嫁呢,就不想老娘想夫婿了。”
折邵衣打小就跟沈怀楠在一块儿,根本没有什么害羞的心思,吃完枣糕喝一口茶,道:“是有正事,您别吃味。”
周姨娘:“我吃什么味。”
她便马上问,“这回你不是在东宫呆着了吧?可去了别的地方?皇宫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这怎么说呢,折邵衣认认真真想了想,“一路上风景好看得很,但连花草都是规规矩矩的,我也不敢不规矩,所以就没多看。”
周姨娘没有听见自己想听的,就有些失落,折邵衣好笑:“怎么,不能去跟别人炫耀了?”
文远侯的妾室不少,生育过的也多,但文远侯也就这么大,一人一个院落是住不开的,于是唐氏就把她们放到一个大院子里面安置。
平日里这些姨娘倒是老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周姨娘跟青宁院里面的赵姨娘不和,若是没有事,就去跟她们说话。
说句良心话,最近那几个姨娘也是遭了周姨娘罪的。
因周姨娘如今管着花草,也算是手里有权的人,便三句话里面有两句话都在讲自己如何厉害,今日有人偷花被她发现了,明日有人偷懒被她发现了,事情虽然都不大,但是在她手里,就都成了炫耀的事情。
折邵衣耳朵都开始听得起茧子了,也难为那几个姨娘院子听。
如今她能为宁安公主守夜,在一群公主皇子里面“齐头并进”了一次,便在周姨娘的眼里也算得上是光宗耀祖,折邵衣敢肯定,未来半年之内,只要没有更多的光宗耀祖,单单这一进事情,定然能日日茶毒其他姨娘们的耳朵。
她便为了将来周姨娘不被众人揍,道:“宫中的事情不同于其他,姨娘还是不要同别人说的好。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万一有坏的,咱们怎么办? ”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确确实实是把周姨娘吓唬住了,这才乖乖闭嘴,表示自己不会去外边胡说八道的。
折邵衣点头,姚黄正好回来,摆了鸡丝面给她,“姑娘先暖暖胃。”
周姨娘也跟着吃了半碗,夸道:“总算是味道正的,可见这鸡汤熬的时辰足够了。”
之前大厨房给她们的鸡汤可没有如今的味道浓。她吃完便去其他姨娘处说话,折邵衣也带着姚黄去凉亭,沈怀楠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他笑着说,“你如今倒是成了一个大忙人,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折邵衣:“你如今也是个大忙人。”
沈怀楠摸摸她的头发,“回来还洗头了?”
折邵衣:“肯定得洗,都臭了。”
在宫里面七天,她都没有清洗过。
沈怀楠再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今日还没洗头。”
折邵衣轻轻嗅了嗅鼻子,“不臭,还有些香。”
沈怀楠就得意,自然是不臭的,自然是有些香的。他怎么可能不洗头就来了!但也不能说自己洗了,洗了有香味,那是应该的。但没洗还有香味,那便是一种能耐了。
他自然想要些能耐。折邵衣也没多想,“你今日没出汗啊?”
沈怀楠嗯了一声。
折邵衣便打了个哈欠,“还有些困——待会我回去继续睡,不过有些话要交代你。”
交代就交代吧,沈怀楠叹气,“行叭。”
交代完就要走,简直是无情的很。
折邵衣就道:“你最近跟十皇子走的近?”
沈怀楠心就提了提,“是。”
折邵衣又打了个哈欠,软绵绵趴在石头桌子上,“小凤说的——小凤听盛家九郎说的。”
沈怀楠摸了摸她的头笑起来,“是嘛。”
折邵衣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小凤说盛瑾安醋的很。”
她抬头,然后说了一句,“你知道吧,这次宁安公主的祭堂十皇子没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