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高兴,想到昌东伯如今连官职都没了,恨不得立刻出去放鞭炮,“狗娘养的畜生,你终于遭报应了。”
昌东伯大怒,受了此等侮辱,还是被向来看不起他的妻子吐唾沫,便此时根本没有任何理智,冲上去就按着她打。
他一巴掌打在了昌东伯夫人得脸上,惹得昌东伯夫人大喊大叫起来,“你敢打我?你这个懦夫。在外面受了气,丢了官职,你竟然回来打我?”
她撸起袖子过去就抓昌东伯的头发,两人扭打在一起,外面的奴仆听见里面有动静也不敢去劝,只好走的远远的,等到两人打累了停下来,昌东伯这才有气无力地说,“你父兄也有自己的孩子,他们难道会全心全意的帮东儿吗?”
他道:“我就算有千般万般不好,也是东儿的亲生父亲,有什么东西,我难道会给别人不给他吗?他是嫡子。”
昌东伯夫人一时间被他说的有点心动,但是转瞬之间,又摇了摇头,“你也别骗我了,这么多年夫妻,我最是了解你。 ”
然后说,“不过,你说的有一点是对的,你毕竟是东儿的父亲,所以我也会为你写一封信去问问父兄,如果有办法,就问你拖点关系。”
昌东伯点头,“谢谢你。”
在这一刻,他还真感觉到妻子的重要,这根本不是那些妾室可以比的。
他说,“只要你帮我做成这件事情,从今以后,我也会痛改前非。”
昌东伯夫人听得心中一热,也十分酸涩,如果能够过上好日子,谁不愿意呢?
她没有说话,只是态度温和多了。晚上两个人竟然和衣而眠,没有做什么,却多了一份温存。
第二天起来,杨姨娘就听说两人一起过夜的消息,她心中一冷,倒是有些心伤。以前在县城的时候,她是昌东伯最喜爱的,后来生了儿子,更得他的喜欢,后院的事情都是她管的,走出去谁不叫她一句夫人,有些人奉承她,还叫她伯爵夫人。
她不敢应,却心里喜欢。他们那边是可以有平妻的,于是昌东伯就许诺她平妻之位。
来京都之后,昌东伯也没有食言,直接跟夫人说要升她做平妻,只是夫人不同意罢了。
同意不同意的,在昌东伯和夫人吵架的时候,她已经不在意了。只要昌东伯的心向着她就行。
结果现在昌东伯和夫人恩恩爱爱,她成了跳梁小丑。
她有些灰心,第二天眼巴巴地等着,却只是被人过来通知了一声。
“伯爷今天还睡在夫人那里。”
杨姨娘彻底心灰意冷。
而此时,昌东伯却被人请了过去。请他的人是工部主事刘寻柳大人,两人之前从来都不认识,今天竟然被请到了他家里去喝酒。
昌东伯坐下之后有些不安,问,“刘大人,说句实在话,我心里惶恐得很,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时时得罪人,所以若是不小心做了什么错事,您可千万别见怪。”
刘寻柳却摇了摇头,他笑着说,“你我年岁也差不到哪里去,可做兄弟相称。”
然后又说,“我今日遇见了你的三儿子,他垂头丧气的在街上走,我正好碰见,便问了问,他说你最近不顺,好似丢了原本说好的官职,我就想着,我这里倒是有一个职位,正可以举荐你去。”
昌东伯刚开始听见沈怀楠的名字就后背冒汗,再一听他是给自己求官职,就连额头也开始冒汗了。
这个孽子,不会又给他在这上面挖了什么坑吧。
等刘寻柳把官职的名字一说,昌东伯彻底黑脸。他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
河工监事。这是要常年跑四处的活。不要觉得他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虽然可以捞一点小钱,但哄哄那些穷苦人家出来的还行,哄他是不行了。
他人都已经到了中年,哪里有那个冲劲。
他刘努力恢复一点笑意,“多谢刘兄,只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这点道行在刘寻柳这里还不算什么,马上就看出了他的想法,然后有些微微不高兴。
他愿意把这个机会给到昌东伯,还是看在沈怀楠的面子上,又或者说,是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
上次沈怀楠之所以会来找刘寻柳,也是因为他的女儿是太子詹士的妻子。
多了这么一层缘由,自然是要去打听当初出了什么事情的。虽然也没有打听出来,但是折邵衣跟太子妃的关系,却可以琢磨出一二来。
刘寻柳的女儿跟他说过好几次太子妃娘娘喜欢折邵衣。然后前不久又听说沈怀楠得了太子妃娘娘的手书,所以,他自然是对沈怀楠有所关注和好感的。
再加上上次之后,沈怀楠对他十分感激,虽然自己日子过得艰难,但是却对他十分大方,知道他喜欢鼻烟壶,就专门去买了上好的来送。
人嘛,有时候就图个心意。沈怀楠送了东西,也不求什么。平日你也不对他殷勤奉承,只是遇见的时候,眼睛里面却会露出欢喜的目光,一定要走到他面前来,恭恭敬敬的喊一声伯父。
这种好孩子,怎么能让人不欣喜呢?而且,他如今应该还得了澹台老大人的喜欢,碰见过两回,两回他都是去给澹台老大人搬书。
今日又是他送折邵衣去澹台府回来的时候遇见的,见了他,还是恭敬地过来问好,只是眉头锁的深。
刘寻柳问,沈怀楠刘愁眉苦脸的道:“父亲的官职应该出问题了,他……他……我不知道怎么说,只是,只是我想帮他,却没有实力。哎,也不怪父亲骂我无用。”
刘寻柳听了这话,心里倒是愿意帮一把,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结个善缘。将来无论是通过沈怀楠可以攀上谁的关系,又或者是将来可以用用沈怀楠,都是有利无害的。
因为这个官位给昌东伯,倒是不用在这其中做什么手脚,因为昌东伯是正正经经评了甲等回来的,官位肯定有,只是在哪里而已。
于是就答应沈怀楠请昌东伯来说说,他诚心诚意,结果昌东伯却这个样子不识抬举,简直是让人心里窝火。
他什么都不要,白白给的官职,昌东伯还不喜欢——难道他以为他这个样子,还能有什么好的官位吗?
他就笑了笑,再不说这句话,只说,“那就算了,算了。”
俩人喝了几杯酒,刘寻柳就找了一个借口送客,把人送走了,他才说,“真是可惜了,沈怀楠那么有灵性的一个人,竟然有这样的父亲,听说还不喜欢他,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然后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而另外一边,昌东伯回到家里,怒火冲冲的就往沈怀楠的屋子里面去,拿了一把刀,直接朝着他劈了过去。
因为屋子里面太黑,他倒是没有看见屋子里面全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