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依不舍的说:“玫玫,这下我真走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记得让裴勇传话给我,你要乖乖的留在别院,没事儿别往京城去,那里可能会乱上一段时间,不安全,想去的话等朝中的局势稳定了再去也不迟……。”
啰啰嗦嗦的一番话,怎么听都像是一对即将分来的恋人间说的悄悄话,晓媚可是跟他生着气呢,听到他这么肉麻煽情的话,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只冷着脸说了一句:“知道了!”
便不再理他,转身回卧房去了。
两人之间的大疙瘩解开了,她似乎对他也没那么大的敌意了,慕容流尊龙颜大悦,仿佛压在心头的阴霾全散开了似的,连脚步都格外轻盈了,他龙行虎步的出了别院,随隐卫们上马,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
田府里
伤势严重的殿前都点检田亚夫田大人终于还是没熬过去,在这个风雪之夜一命呜呼了。
田家上下举家哀嚎起来,大公子田润之夫妇,二公子田景之的遗孀刘氏,三公子田谨之和四公子田敬之,都披麻戴孝,守着田亚夫的尸身痛哭不已。
乐曦公主哭得起不来床了,永嘉县主守着她,一边哭一边安慰着,府里大门洞开,两边灯火,照如白昼,乱哄哄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震山岳。
趁着这乱哄哄的时机,二房的妾侍苏氏,倦了几件值钱的东西,不声不响的离开了田家,连一个贴身的丫头都没带,就仓皇的逃走了。
等田家知道她逃走的消息时,已经是天亮后的事儿了。
服侍她的丫头见她迟迟不起身,进房去叫时,才发现她早就没了踪迹,被窝儿是冷的,妆台里值钱的首饰头面一件儿都没有了,两件贵重的大毛衣裳也不见了踪迹。
小丫头子一看慌了,赶紧跑来报与大夫人安氏。
安氏正忙着接待各府前来吊唁的夫人王妃们,哪有空去理会一个妾侍的事儿,便叫人去通知二夫人刘氏知道,让刘氏拿主意。
嫣然听到这个消息,急忙差人到处寻找,务必要将她好好的带回来,莫要伤了她的胎气。
手下们虽然答应了,但家里老爷刚死,前来吊唁慰问的人络绎不绝,家里事儿多,又有几个人能腾出手来找苏姨娘?
因此,一连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
乐曦公主听说了苏氏逃走的事儿,虽然也惦记她肚子里那块肉,但眼下朝中的局势诡谲莫辩,皇上已经明显的掌控大局了。作为太后一党的她,虽然很想抓到苏氏,却也不敢像从前一样大张旗鼓、肆无忌惮的调动应天府的差役,替她家去满城搜查一个小妾了。
且说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开丧送讣闻。这四十九日,单请一百单八众禅僧在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者之罪,另设一坛于忠义楼上,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业醮.然后停灵于溯溪园中,灵前另外五十众高僧,五十众高道,对坛按七作好事。
因完颜太后还在病中,大家怕她受了刺激,因此没敢把田亚夫死的消息告诉她,不然,若是她知道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成了寡妇,定会伤心欲绝,病势加重的!
因为田家身份贵重,前来吊唁的人很多,除了楚王府和高阳长公主府,其余的京城显贵们都来了。
高阳长公主府是来不了人了,据说,驸马李鼐不知为什么,动手殴打了高阳长公主,致使高阳长公主流血昏迷,留了一个头疼的毛病,圣上得知后大怒,以虐待皇室女子的罪名,将李鼐打了四十板子,脸上刺字,发配到荆州去了。
高阳长公主悔不当初,虽然李鼐可恶,但有他在,这个家还算是个家,可就因为她那么一闹,丈夫后半辈子都得在幽州渡过了,最重要的是,她也因为违背太后的旨意,擅自解除禁足,遭到皇后娘娘的责罚,皇后娘娘还下旨,让她到大安寺去带法修行三年,以解除身上的戾气。
大安寺位于京郊,是一座香火并不旺盛的尼姑庵,早已破败不堪,里面没几个姑子了,让她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皇家公主去那里呆上三年,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痛苦,她一再申诉,求饶,却没有任何作用,在皇后娘娘下旨的第二天,就被宫里派出来的四个老嬷嬷压着,往大安寺去修行了!
她的两个儿子李文昌和李文胜,见父母见罪与太后皇后,深知里面定有别的隐情,商量了一下,便关闭府门,闭门不出了,免得再沾惹上什么祸事,遭到灭门就坏了!
因此,田家出事他们也没去吊唁。
楚王府就只楚王一个成年男丁,如今出使青罗还没回来,女眷中尹太嫔是没脸出去见人了,乐昌公主是嫁出门的女儿,不能代替母家,剩下的不是小妾,就是未出阁的闺女,不便出入,因此也未去吊唁。
…。
转眼,到了腊月十七,眼瞅着要过年了,出使青罗小半年的楚王慕容渊终于回来了!
沉寂了好几个月的楚王府热闹起来,尹侧妃、柳侧妃和几位庶妃,见楚王回来了,都高兴不已,大家都一改往日的低迷,穿戴打扮起来,兴头头的聚在尹太嫔的松鹤院里,含情脉脉的看着楚王,试图拔得头筹,让楚王今晚宿在自己的院子里。
慕容渊向尹太嫔问过礼后,眼睛在众位侧妃庶妃的脸上巡视了一圈儿,因不见晓媚,便问道:“怎么不见王妃?”
尹太嫔一听儿子提及了晓媚,顿时睚眦欲裂,义愤填膺的将晓媚这几个月来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末了还恨恨的说:“这贱人忤逆不孝也就罢了,谁知她竟然投靠了太后,联合着外人来祸害咱们,要不是她,我又何至于受到降位之耻,老了老了,却要遭此奇耻大辱,要不是看着你们,我真想一头撞死,也省得受这份儿窝囊气,没的让人笑话!”
乐昌也说:“哥哥,李氏是真真儿的投靠了太后呢,有了太后的撑腰,她已经不把咱们楚王府放在眼里了,母亲都被她气得病了好几个月,她明知道母亲病了,却不肯回来侍疾,连遣个人问候一声都不曾有过,怕是连你都不放在眼里了呢!”
慕容渊听了,脸色虽然不好看,却并未说什么,母亲和乐昌的性子他知道,她们是如何对待晓媚的他也知道,在未将事情弄清楚之前,他是不会轻易下结论的。
晚上,他没有到任何一个妾侍那儿睡觉,而是挨个儿把她们传进了书房里,第一个传的不是赢侧妃,也不是柳侧妃,而是晓媚给他的顶了花庶妃的窝儿的芍药。
芍药乍听到王爷居然让她去书房时,喜得云里雾里的,慌忙穿戴打扮了,又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确定自己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才轻移莲步,随着婆子去了慕容渊的书房。
书房里,慕容渊穿着一件赭石色绣朱雀的圆领长袍,随意的坐在案子后,目光深沉的看着安置上的两幅画。
这两幅画,都是晓媚画的,其中的一副是她的母亲萧氏,另一幅是前世的自己,采用的是写实的画法,画得惟妙惟肖,形态逼真,只是把人物形象画成了古代的装扮而已。
见画如见人!
看到这两幅画,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些温暖的午后,惬意的坐在她的书房里,一边品茶,一边静静的看她画画,她总是一副淡然清幽的样子,从不阿谀讨好他,也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叽叽喳喳的聒噪不停,让人厌烦。
跟她在一起,总是能让他感到惬意安然,像是心灵找到了停泊的地方,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很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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