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披头散发,浑身是伤的少女撩起挡住了半边脸的长发,大声喊道:“我就是恪靖县主,快,快放我进去,我要见我母妃和外祖母……”
守门儿的从未见过恪靖的真颜,也从未听说过恪靖县主失踪的事儿,这会儿,见到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跑来自称是县主,当即二话不说的抬起手,“啪”的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骂道:“疯女人,哪个混账王八羔子指使你来坏我们县主的名声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竟敢来冒充县主娘娘,我们县主好好的呆在府里呢,还不赶紧离了这里,看爷打断你的狗腿,砸烂你的狗头!”
换做平时,恪靖一定会一个耳光扇回去,再打骂惩处这侍卫一番,然而,这几天她在妓院里已经被打乖了,知道不能来硬的,只好双膝一软,跪在侍卫的面前,哭道:“小哥,求求你就进去通报一声吧,我真的是恪靖县主,母亲和外祖母一定是怕有损我的闺誉,才没往外张扬我被绑架之事的,你就让罗通家的或者白二家的出来瞧一瞧,就知道我是不是冒充的了。”
这时,楚王府外已经围了一大圈儿百姓,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见恪靖如此可怜,便有人劝那侍卫道:“小哥,你就进去通报一声吧,说不定她真是县主哩,万一她真是县主,被你给赶出去了,太妃娘娘和公主岂不是得活剥了你?”
“是呀,她要不是县主,岂敢到王府门前来冒充?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所以,这里边一定有问题!”
“对对对,小哥,你就进去通报一声吧,就按这姑娘说的,不拘让白管家的娘子和罗管家的娘子哪个出来看一下,是了更好,不是你也不损失什么不是?”
大家七嘴八舌的劝着,乱糟糟的,这时,早有里边的人听到动静,把消息传到了院儿里。
此时,彻夜未眠的尹太妃和乐昌公主等人正在焦急的等着刺客们的消息呢,乐昌一听女儿回来了,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撒腿向外边疾走而去,急得尹太妃不停的叫道:“慢着些,你还没带纱帽呢!”
乐昌哪里还顾得上纱帽不纱帽的,一心想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等赶到大门外时,却见恪靖正泪眼滂沱的跪在大门口,对一个守门儿的侍卫央求着什么。
几天不见,她金尊玉贵的宝贝女儿像是变成了最下等的奴隶似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有些地方还带着被鞭子抽坏了的痕迹,白皙娇嫩的脸蛋也伤痕累累,还呈现出憔悴的枯黄色,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没有盘髻,披头散发的垂在身前身后,像个鬼似的。
她差点儿没认出来她!
“娘——娘——”
一看到乐昌公主,恪靖疯了似的猛扑过来,一头扑进乐昌公主的怀里,放声大哭:“娘,女儿还以为再也进不到您了呢……女儿好苦啊……”
乐昌公主一见女儿的惨象,心里也酸楚不已,她一边安慰着恪靖,一边儿陪着落泪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快别在这儿哭了,咱们进去说……”
说着,挽着恪靖的手就要进府去。
刚才那打了恪靖一耳光的侍卫一看恪靖竟真的是县主,吓得差点儿尿了我裤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说:“公主殿下饶命,小的不知是县主回来了,冒犯了县主,求公主殿下和县主开恩,饶了小的这一遭吧!”
这时,恪靖忽然咬牙发狠道:“狗奴才,刚才本县主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自己是县主,你却狗胆包天的殴打我,照我看,你这对狗眼不要也罢!”
说完,指着自己脸上通红的指印对乐昌道:“娘你快看,我这脸就是那狗奴才刚才打的!”
乐昌公主一看女儿肿起的脸蛋,顿时火冒三丈,对其余的侍卫怒道:“你们都聋了吗?没听到县主的吩咐吗?还不把这没眼色的狗奴才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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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闺誉被毁了
“公主县主开恩啊,饶了小人吧——”
守门的侍卫一听乐昌公主要把他带下去行刑,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大声求饶起来。
乐昌公主和恪靖县主却像没听到似的,相挽着往府里走去。
这时,送恪靖回来的的几个男人忽然扒开人群走出来,冲乐昌拱手道:“公主且慢!”
乐昌回过头,却见一个穿了绿色绸缎锦袍的男子上前,向她道:“在下等人是在藏娇阁见到县主的,听闻县主说自己是楚王府的县主,便凑了五百两银子给了藏娇阁的鸨儿,把县主赎回来的,既然公主已经跟县主完聚,还请公主把赎县主的银子还给在下吧!”
“轰——”
乐昌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像遭了当头一棒似的,身子也颓然的晃了一下,要不是跟前的恪靖及时扶住了她,她差点儿摔倒在地了!
藏娇阁!鸨儿!
不用解释,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天啊,她珍宝般的女儿,竟然被卖到妓院去了!不知她可还是处子之身,有没有被人给糟蹋了,还有,这会子被这么多的人听到、知道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恪靖一见母亲傻了,一副万念俱焚的模样,忍不住叫道:“娘,女儿是被人绑到那儿去的,这些天女儿虽然经常挨打挨骂,但女儿是个有骨气的,凭他们怎么大骂,女儿都没有屈服,更没有*!”
说到后面的几句,恪靖像是很自豪似的,特意拔高了声音,唯恐大家没听到似的。
乐昌听了,又气又羞的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眼睛里都快要冒出火来了。
难怪母妃总说她这个女儿蠢钝,那时她还不大服气呢,这会子她总算是明白了,她这个女儿不仅是蠢,简直是蠢到家了!
进妓院的事儿,本来可以不认账,对这绿袍男子倒打一耙,赖他诬陷的,这样还勉强可以保住名声,偏她自己抢着承认了,她也不想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了自己曾被卖到妓院,就算没有*,她的名声不也完了吗?
不仅是她完了,楚王府和公主府的名声,也一并跟着名声扫地,脸面全无了!
这下子,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绿袍的男人见乐昌公主阴沉着脸不说话,怕她赖账,拿出一张卖身契举在手中,叫道:“公主殿下,五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在下是跟这几位兄弟一起凑出来的,县主原答应在下等加倍偿还给在下等的!”
“对呀,我出了一百二十两呢?”
“我也出了八十两……”
几个男人争先恐后的叫起来,还有人说:“县主当初在藏娇阁里可是答应加倍还我们的,不然我们也不会给她赎身的,您可不能不认账啊!”
听着这一声声的声讨,乐昌咬着牙,脸上一阵白,一阵绿的,她倒不是想赖这区区五百两银子,只是这会儿要是把这五百两银子给了他们,就等于承认自家的女儿是被从窑子里赎出来的了;要是不给,恪靖这个蠢货刚刚自己已经承认她是被卖在窑子里了,岂不是让这些百姓们笑话?
正进退两难时,那个被下令剜去眼睛的侍卫忽然挣脱了那两个抓着他的侍卫的手,撒腿向人群外奔去,负责抓着他的两个侍卫急忙追赶。
围观的百姓一开始还同情恪靖,纷纷替她说话,可转眼间发现她竟是这么个狠辣无情的,竟要活活剜去人的眼睛,不由得都义愤填膺,虽不敢乱置喙王府里的事儿,但见那守门儿的小子逃走了,都故意挨挨挤挤的,挡着追捕的两个侍卫,帮那守门的小子争取逃跑的时间。
眼瞅着这边乱起来了,乐昌趁机对白二家的使了个眼色,自己带着恪靖,快步向府里走去。
那绿袍男人和他的几个弟兄一见乐昌走了,站在门口大叫起来:“公主,您要去哪?您还没给我们赎身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