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下去吧!”晓媚挥了挥手,忍冬福身“是”了一声,躬着身子退出去了。
对荷花和芙蓉的死,晓媚的心里并没有起什么波澜,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都是她们自找的,要是她们也能像忍冬似的忠于她,又何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呢?
不多时,兰素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儿,上面放着晓媚的茶杯和一盘儿洗好的葡萄,她把托盘放在了案几上,低声道:“王妃,那个车夫偷偷的跑去尹太妃的院子了,好像是给咱们高密去了。”
晓媚用的车夫是别院的,都是尹太妃的人,便是去告密也是情理之中的。
晓媚摘了颗葡萄放进嘴里,若无其事的说:“去就去罢,咱们又没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不过是去探望了一下永嘉而已,她拈不出什么过子的。”
何况,就算挑出什么过子,她也不怕了!
小白在晓媚的怀里,看到桌子上那盘儿水灵灵的大葡萄,又看到晓媚把葡萄一颗一颗的吃进嘴里,不禁砸吧了一下嘴儿,吱吱的叫了起来。
晓媚低头时,看见怀里的小白用自己的肥爪子够那串儿葡萄呢,可惜它的腿儿太短,又是在她的怀中,根本够不到。
“想吃?”
晓媚将它托了起来,平视着它水潭一样清澈的大眼睛。
“吱吱——”
小白使劲儿的点了点头,强烈的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意愿。
晓媚点了点它的小鼻子,笑着说:“去吧,小吃货!”说着,将它放在了桌子上,让它随便儿吃。
小白走到那盘儿葡萄旁,先嗅了嗅,没闻出什么味道,接着生出小爪子轻轻一戳,脆嫩的葡萄皮儿破了,它将爪子放到嘴边舔了舔,有点儿甜,还有点儿酸,跟它山洞;里的果子味道都不一样。
“吱吱——”
它抱住了那颗最大最圆的黑葡萄,用力一拔,葡萄和葡萄串儿断开了,连带着它滚出了两尺远,要不是晓媚及时的接住了它,它就掉到地上去了。
饶是经历了如此惊险的时刻,那颗大大的黑葡萄仍被抱在它的怀中,还抱得紧紧的,仿佛要与之同生共死似的。
晓媚笑着摇了摇头,将它和那盘子葡萄都放在了地上,嘴里嘀咕了一句:“小吃货!”
小白才不管主人如何评价它呢,张开嘴巴就开始吃,可惜它太小了,只十几粒葡萄,就把它撑到了,还撑得圆滚滚的,再吃不下一点儿东西。
晓媚看着它被撑得像个球儿似的,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把它抱在怀里轻轻的揉着,小白四脚朝天的舒展着白肚皮,舒服的直哼哼,在主人温柔的照料下,懒懒的睡去了……
第二天,晓媚早早的起身梳洗了,在空间里拿了两坛子自酿的花酒,又带上尺素和兰素去找永嘉了。
她前脚刚走,消息便被传到了尹太妃处,此时,慕容春等正好在尹太妃处请安,得知这个消息,乐昌咬牙切齿的说:“你们看看,这个蹄子已经猖狂到肆无忌惮的地步了,不来给母妃请安也就罢了,竟然还明目张胆的往咱们仇人那儿跑,可见当真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尹侧妃冷笑着说:“人家有太后娘娘撑腰,跟太后的外孙女又是闺中密友,自然是不把咱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只是,她这般明目张胆的投靠别人,就从来没考虑过咱们爷吗?亏得咱们爷还待她那么好呢。”
柳侧妃道:“大抵是王妃有把握哄住王爷罢,她又不傻,要是她拿不住咱们王爷,应该不敢这么做的,既然这么做了,就应该有把握。”
慕容春闻言,面色忧伤的说:“父王不远千里的出使别国,一路上受了多少艰辛,母妃非但不能给父王解忧,还做出这么对不起楚王府的事儿,真真是让人心寒啊!”
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伐着晓媚背叛投敌的行径,尹太妃阴沉着脸,将大家的话都听在了耳中,等大伙儿说得差不多了,她才严厉十足的开了口:“都别说了,此事本宫自有安排,往后,谁都不许随便儿提起李氏的事儿了!”
大家识相的住了口,但了解尹太飞的人都看得出来,此时的太妃娘娘目光坚定,嘴角下垂,应该是心意已决了!
慕容春暗暗的松了口气,总算是让祖母下决心了,再拖沓两个月,父王就回来了,他一回来,这个家就又是李氏的天下了,到那时,想在动手收拾她也是不可能的,就连她自己都要受制于她了。
还好,祖母下了决心,她不用在担心什么了!
晓媚又去了乐曦公主的别院,达到时,永嘉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等她呢,一见晓媚来了,永嘉高兴的跑到门口迎接她,嘴里还抱怨着:“晓媚姐姐,你怎么不早点儿来,我都快闷死了,我娘又不让我出去,哎,好无聊啊……”
晓媚听了,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既然无聊,不如我陪你去给太后请安吧,这样既能出去逛逛,又能讨太后的欢心,岂不是一举两得,而且你是去太后跟前儿尽孝,想来你母亲也不会阻止的!”
永嘉“嗨”了一声,叹气说:“这个主意倒是好,可外祖母因为皇帝舅舅失踪,已经忧郁成疾,卧病在床了,加上我前两天跟六土匪退了亲,外祖母一看到我就生气,所以我母亲不叫我去她老人家跟前儿,免得她老人家看到我上火。”
闻言,晓媚的心沉了一下,失望极了,她巴巴的赶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机会接近太后的,要是永嘉不能往太后的跟前儿去,她岂不是做无用功了?
永嘉不知她的心思,挽着她的胳膊来兀自唠叨着:“哎,也难怪外祖母忧思成疾,舅舅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可叫外祖母怎么办呢?”
提到了那个男人,晓媚的心微微动了一下,她看了看周围,见无人在侧,小声说:“谁知道呢?兴许太后已经想出对策了呢。”
永嘉撇了撇嘴,说:“什么对策?先帝的子嗣倒是不少,但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也就那两个,偏偏他们的母妃都是外祖母厌恶的,不宜册立,皇帝舅舅又没有子嗣,如今百官们正为难着呢,我爹一大早的就起来跟诸位大臣议事去了,不晓得最后怎么个结果呢!”
晓媚听了,不觉暗暗为那个男人着急,真不知他在想什么,既然不打算放弃这个王位,为什么还不回去呢?等大家重新立了皇帝,就算他想回去也没有他的地方了。
而且,一山不容二虎,到那时,新帝一定不会允许他继续活下去的!
想到这儿,晓媚忧心起来,不过,很快又释然了。
那个男人如何关她什么事儿呢?她迟早是要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生活的,他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什么都算不上的,不值得她为他费神、担忧!
“对了,永嘉,我今儿给你带了两坛子自酿的花酒来,待会儿你尝尝吧,很好喝的!”
永嘉喜道:“正好呢,我家有个掌事的,家中地里出的好螃蟹,昨晚儿送了一篓子过来,待会儿晌午咱们喝花酒,吃螃蟹,顺便儿在让快嘴刘给咱们说一会儿大晋皇帝和皇后的故事,咱们好好乐呵乐呵!”
晓媚笑道:“好啊,反正我曰没事,只是叨扰了。”
永嘉随即吩后面的丫头说:“去后厨吩咐一声,我晌午要请客,要他们给我准备几样果碟子,再把昨儿晚上送来的螃蟹挑肥的蒸上十只,去告诉快嘴刘今儿上午不用他说书了,待会儿晌午再来说。”
丫头答应着下去了,永嘉笑眯眯的说:“姐姐,要不,咱们去后花园儿放风筝吧,这时节有风,最适合放风筝了。”
晓媚点了点头,答应说:“好啊,只是,你不是在禁足吗?怎么可以随意出院子呢?”
永嘉嘿嘿一笑,嘚瑟的说:“我爹去议事了,我娘去探望六土匪了,家里就剩哥哥和嫂子们了,他们谁敢拘我?哼!”
晓媚也听说过永嘉在家中的地位,晓得她没有夸大其词,便欣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