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鸣爵眨了眨眼,他其实并不想窥探苏池的隐私,这两天,他在意的,其实是另一件事情。
“那,苏苏——”庄鸣爵从餐桌上的竹编框里拿出薄荷糖的盒子,往嘴里倒了两粒,他垂头盖上盒盖,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应我?”
他确实已经告了白,此刻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已经尽数展现在苏池面前。那种压抑许久的感情终于得道释放的畅快确实让庄鸣爵轻松了不少,尽管是苏池有意设计,庄鸣爵依旧很开心,不过——
他要的,可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苏池挑了挑眉,他并没有急着回答庄鸣爵的问题,反而拿起筷子夹了盘子里的一块奶糕,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庄鸣爵安静的看着他吃早餐,表情十分的游刃有余,像是一个势在必得的猎人,手里的枪已经瞄准了看上的小鹿。
苏池吃完饭擦完嘴,缓缓抬头对上庄鸣爵的视线,他认真道:“给我点时间,等我想好怎么说了,我一定会告诉你。”
从eric嘴里得知庄鸣爵十分在意他的感情时,说不开心是假的。
但是毕竟他和庄鸣爵不一样,倒是不说故意吊着对方,只是想把从前的事情好好的说清楚。
尽管有过恋爱的经历,苏池也想让庄鸣爵知道,他苏池对他的喜欢,一点都不比庄鸣爵对他的少。
庄鸣爵挑了挑眉,随即很小心的把惊喜和雀跃掩藏在戏谑的笑容之下,他双手交叉撑着下巴,一脸兴味的看向苏池:“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也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好好准备。”
他设想的烛光晚餐,郑重认真的告白,对被这个小狐狸的小心机给毁了。
庄鸣爵勾唇:“这笔帐什么时候我们再好好算算?”
苏池耸了耸肩,有些无赖有些狡黠:“怪只怪大哥你自己把持不住,我稍稍一点火你自己就烧起来了。大哥自己就是易燃物,还要怪我这个火苗离你太近吗?”
庄鸣爵失笑,点了点头,双眸意味深长的盯着苏池:“有道理。”
“对吧?”苏池笑笑,单手撑着下巴,一脸精明的笑,“不过,你要是想再按照自己的计划表白一次,我也不是不能听。”
庄鸣爵轻笑一声,站起来走到苏池身边,重重的揉了揉苏池的头发。
“小狐狸尾巴要翘上天了。”庄鸣爵佯装生气,他弯腰走近苏池的耳边,压低声音威胁道,“那天没被收拾够?”
苏池眨了眨眼,嘴边噙着坏笑,有些挑衅的撇了一眼庄鸣爵:“不够啊,你还来吗?”
庄鸣爵眼神暗了暗,他手指刚刚碰上苏池的脖颈,桌子上的电话就叮铃铃想起来,是沈正的电话。
“庄总。”沈正的声音有些严肃,尽管对那天贺兰家宅子里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他也隐隐察觉到最近公司项目的这一连串的问题是源自哪里。
“贺兰先生,来公司了。”
“哦,”庄鸣爵转身走向阳台,最近公司的事情,他并不打算让苏池知道,“他说了是什么事吗?”
“他说……想见你。”
庄鸣爵对此并不意外,他点点头:“好,我现在就过来。”
苏池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好奇道:“怎么了?”
“公司有个决策拿不准,要我过去拍板。”庄鸣爵挂了电话,又重回桌边摸了摸苏池的脸颊,“好好吃饭,等我回来。”
苏池眨了眨眼,虽然知道庄鸣爵在撒谎,不过既然对方不想让他实情,苏池也不打算追问让庄鸣爵为难。
他笑了笑,亲昵的蹭了蹭庄鸣爵的手,声音软软道:“我想吃你上次做的白灼虎头虾。”
“好,”庄鸣爵笑笑,“晚上回来给你做。”
两个人温存了一阵,庄鸣爵就进屋换了衣服直奔公司。
他到的时候,贺兰铭已经等到许久,他面前的绿茶已经没了热气,看着却一口没动。
庄鸣爵无视了对方冷冰冰的眼神,直接抬手吩咐门外的二助:“让秘书处换杯热茶来。”
一直战战兢兢的二助连连点头,转身跑了。
庄鸣爵坐在贺兰铭对面的沙发上,冲他礼貌的笑了笑:“贺老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难不成,是来视察工作?”
贺兰铭尽管给云腾使了绊子,但和庄家谈成的那笔生意却没有作废。
有可能是考虑到违约金,也有可能,是想留着这个项目继续折腾庄鸣爵。
贺兰铭冷哼一声,挑眉看向庄鸣爵:“这段时间,你的日子不好过吧?”
庄鸣爵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他舒服的靠在沙发背上,长腿交叠:“还行吧,云腾这么大的体量,倒也不至于因为这些小挫折就停摆。”
“那是因为我手下留情!”贺兰铭眯了眯眼睛,“这只是个警告!你要是继续这样执迷不悟,别怪我真的翻脸!”
庄鸣爵哼笑一声:“那你还是翻脸吧。”
他手肘抵着膝盖,上半身前倾,赶在贺兰铭发火之前,认真道:“贺老,不管您怎么想,只有苏池,我绝对不会放手。”
“你想告诉我你喜欢我孙子?”贺兰铭眯了眯眼,摇头道,“你做的那些事儿,我永远没办法原谅。”
“囚禁,监视,为了得到我孙子用阴招对付他男友……”贺兰铭皱眉,“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庄鸣爵哼笑一声:“您果然去调查了。”
贺兰铭不置可否,他表情变得严肃:“你既然喜欢他,做这些事情之前就应该好好考虑后果,事到如今,是你自己断了你自己的后路。从头到尾,你考虑的都只是你自己而已。”
“是,”庄鸣爵十分坦然的点头承认,“我确实是自私,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这样的人。”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人见过苏池在病床上痛苦挣扎的样子,为了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他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