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被子里渗进来的点点晨光,苏池看见自己手腕上,那串崭新的白檀手串。
手串莹润光泽,木纹清晰,散发着阵阵檀香,米白色的珠串看上去淳郁淡雅,比起普通檀木的红棕色,似乎更衬苏池白皙的皮肤。
苏池眨了眨眼正惊讶着,只听被子外庄鸣爵淡淡道:“被我爸买寿礼的时候一并买的,虽然没有那个老山檀那么珍贵,但是胜在精巧,我想你戴应该合适。”
苏池摩挲着手上圆润的檀木珠,掀开被子翻身面对庄鸣爵。
他笑的玩味:“大哥,这个值不少钱吧?”
“确实不便宜,”庄鸣爵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苏池的耳垂,“怎么,你打算偷偷记着账以后还给我?”
从前这种事苏池也不是没干过。
他知道庄鸣爵对他好,除资助金以外,其余花销都是能拒绝就拒绝,给的东西也总是找机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他。每每庄鸣爵发现那些被退回来的东西,都能气的咬着后槽牙一连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
以至于后来一提到钱,庄鸣爵比苏池还要敏感,生怕这小子又要找理由找机会和自己在经济上划清界限。
有时庄鸣爵自己都感觉无比心累。
给喜欢的人花钱花心思已经是他为数不多的宽解爱慕思念的方式,结果偏偏就这一点还要和苏池斗智斗勇。
庄鸣爵勾唇,眸子里闪着精光。
“苏苏,”他压低声音如同诱哄,“对我,你可以贪心一点。”
“一串手链而已,我不觉得有什么,周石安从我这里骗走了一千万我也没有追究,你觉得你还不如他吗?”
苏池挑眉:“你想让我和他争?”
“你当然应该和他争,你这么大的赢面,不争不是亏大了?”庄鸣爵温柔的抚摸着苏池的后颈,“我和别人不一样,多少我都给得起,你不要,到时候便宜的可是别人。”
苏池暗自哂笑,这个老狐狸真是绝了,这头劝诱他的时候还不忘踩一脚陆简川。
即便连这个男人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但是他表达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我比陆简川那个穷鬼有钱的多!
尽管知道庄鸣爵的话有诱导性,不过苏池还是欣然接受。
他双手攀着庄鸣爵的肩膀,眼神晶亮:“那我真的什么都能要?”
“当然。”
苏池眼珠子一转,轻笑一声:“你们家有什么传家宝没有,能拿出来让我玩玩儿吗?”
庄鸣爵轻笑一声,随即点头。
“好,今天回去就去偷。”
——
庄士山的生日宴办的不算特别隆重,一来这不是整岁的大寿,二来上头还有一位庄鸣爵的爷爷坐镇。宴会只邀请了庄家亲属、集团内的重要股东以及几位联系密切的望族家主。
庄鸣爵开着车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来了一批客人,庄士山一身西装,正站在大厅中央和几个亲戚说话。
庄鸣爵拿着礼物走过去:“爸,生日快乐。”
庄士山侧头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来了。”
“恩,路上堵车,来迟了点。”
“知道要堵车就早点出门,昨天明明都叫了你回来住,你还说有事,能有什么事?你找的那是个妖精,一天没了你都不行?”庄士山一侧眼,正好看见庄鸣爵脖子上的吻/痕,瞬间眉头拧成了川字,“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想什么样子?闹成这样都不知道遮一遮?”
庄鸣爵不为多动,波澜不惊的听完庄士山的训斥,从侍应生盘子里拿过一杯酒:“今天各位股东都在,我去打声招呼”
庄士山气结,奈何庄鸣爵一向脾气如此,十二三岁起就不听大人摆布,庄士山尽管生气,对这个儿子却无可奈何。
宴会上大多是熟人,庄鸣爵挑了重要的几位应酬了一下,接着便准备回主桌。今天不是他的主场,他也懒得替庄士山热闹。
“哟,我等了你半天了,现在才来啊?”唐文盛不知道从哪儿凑了过来,给庄鸣爵递了一杯香槟,他一打眼就看见庄鸣爵脖子上的印记,凑着他笑的暧昧,“怎么,你家小朋友闹着你不让你来?”
“我倒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庄鸣爵接过酒杯,仰头喝了一口。
“那就把他一起带来啊,”唐文盛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你家那只小狐狸那么牛/逼,也不存在怕生这一说吧。”
“他不愿意。”
唐文盛挑眉:“真的?不是吧?怎么,你家里人难为他了?”
“怎么可能,”庄鸣爵想起那天他妈妈和苏池坐在一起喝茶的场景,轻笑一声,“甚至相处的还不错。”
唐文盛一脸的惊讶:“哈?相处的还不错?”
他轻笑一声:“不说我说啊兄弟,咱们这种家庭,在外面玩玩儿就得了,家里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够不错了。你家苏池是厉害,但是想要登堂入室,没点背景没点家底,恐怕也难。”
庄鸣爵没反驳,唐文盛说的是事实。
可是反过来想,让他放弃苏池那绝对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庄家这边妥协。
这一点,他早就有了觉悟。
此时宴会厅外突然传来骚动,庄士山的秘书匆匆赶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庄士山立马站起来,探头朝门口望去。
此时,宴会厅的正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唐装的白发老人拄着拐杖走进来。
随着拐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原本喧闹的会场突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