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池低头看着面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
他见过陆简川失意哭泣的样子,也见过他春风得意、志得意满的风采。苏池的人生太过一帆风顺,平静的就像一潭死水,是彼时十六岁的陆简川告诉他,人生还有另外一种过法。
那个为了目标拼命生活的身影太过耀眼。
毫不夸张的讲,是当年那个陆简川,轻轻叩开了苏池心里那扇名为「喜欢」的大门。
可是现在,那个彼时意气风发的少年居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苏池微微蹙眉,他看着陆简川的那张脸,十分认真的说了一句。
“陆简川,你记着,是你,先抛弃的我。我苏池,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无论是大学时期的渐行渐远,亦或后来陆简川和梅修勾结,还是最后他偷偷挪用苏池的手术费。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陆简川源自于不仁不义。
陆简川怔了半天,不知过了多久,眼中的泪水如断线珠子般涌出来。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陆简川垂眸哭泣着,“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但是苏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苏池伸手,坚定的将袖子上陆简川的手拉开。
“陆简川,这是我最后一遍说这句话。”苏池蹙眉,“就当是,给十六岁的彼此一个交代吧,我们结束了。”
苏池说完这句话,就转过头,和庄鸣爵携手离开。
伸手传来男人的哭喊,苏池目光平静直视前方,连瞳眸深处都没有动摇的痕迹。
倒是庄鸣爵的手紧了紧,其实从刚才两人十指相扣时苏池就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紧张。
刚刚他和陆简川说话的那段时间,庄鸣爵的手宛如铁链一般紧紧扣着苏池,似乎生怕苏池和陆简川回忆青春,又会摩擦出火花来。
苏池安慰似的握了握庄鸣爵的手,好笑的侧头看向庄鸣爵。
“你的表情好像在说,一旦我要是和陆简川旧情复燃,你就要当场弄死陆简川,然后把我关去别墅一辈子不准见人。”
明明是句玩笑,庄鸣爵的脸上却不见一丝笑意。
陆简川和苏池那段年少情深是庄鸣爵永远无法介入的过去,他们曾经有七年的时光,庄鸣爵依旧觉得无比的妒恨。
“大哥?”
苏池见庄鸣爵半天不见回应,偏头疑惑的问了一句。
庄鸣爵垂眸看向他:“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陆简川和梅修搞到一起的?”
苏池一愣:“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突然想起来了,”庄鸣爵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当时你在酒店出现的时间很微妙,刚好是梅修进去一小时之后,我猜你应该是奔着捉奸去的。”
他撇了一眼苏池,目光如炬:“所以,你早就知道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是早就知道。
不过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手术的前两天,梅修不知道抽的什么疯,突然跑来医院把自己和陆简川这么多年干的那些勾当和盘托出,又轻蔑的表示了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把苏池当朋友,他就是嫉妒他。
当时苏池已经病入膏肓,心脏宛如一颗定时炸/弹完全受不了半点刺激。
梅修根本就是想逼死他。
苏池看的清楚,所以并不打算如梅修的愿,他咬着牙拼命的平复心情。
他当时已经做好打算和陆简川分手,奈何当时完全没有这个精力,他惦记着手术,原本打算术后恢复好再和陆简川摊牌,却没想到最后给他一记背刺的,正是陆简川半人。
奈何这段记忆仅仅属于一个死去的人,他没办法和庄鸣爵解释清楚。
“不久,”苏池苦笑,“就无意中撞见了。”
这个回答并不能让庄鸣爵满意,苏池是个细心的人,凡经手的事情一定能说出个时间地点具体经过,没道理再这种事情上含糊。
“不想说?”
“不是,”苏池并不打算因为这些事情让庄鸣爵觉得他有所隐瞒,索性编了个经过,“就,两个月前梅修生日,我无意中看见他们两个在——接/吻。”
苏池耸了耸肩:“所以就发现了。”
庄鸣爵盯着苏池些微落寞的眉眼,知道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也一定很大。
庄鸣爵伸手摸了摸苏池的头发。
“这两个人已经在你的生命里消失了,”庄鸣爵沉声,“聪明的人,用不着为了过去的事情费心费神,不值得。”
苏池微微偏头,双眸晶亮:“你在安慰我吗?”
庄鸣爵叼着烟勾唇一笑,显得有些痞气,他伸手捏了捏苏池的耳垂。
“我是提醒你,除我以外,你不用再关心任何男人。”
赤/裸裸的私心。
庄鸣爵从不避讳自己的商人本性,哪怕就是自私,也自私的格外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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