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她笑得如此心无城府,提起的心便是一松,皆笑道:“你还想得起来回家?”
韶音便道:“我天天想回家的。”
“哦?那你为何不回家?”宋庄主问道。
“这不是回来了吗?”韶音道。
诚诚见她不专心,催促道:“快跑!我要抓到你了!”
韶音回头道:“来啊!你来抓啊!”
幼稚。
宋庄主摇摇头,抬脚往屋里走。
他今天去处理田地的纠纷,劳心劳神,很是疲惫。沐浴一番,饮了盏茶,才有了几分精神。
“她怎么忽然回来了?”他问夫人,“可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宋夫人坐在桌边,一手攥着丝帕,面露不快:“必定是受委屈了。”追在一个不予回应的人身后,跑东跑西,谁受得了?她女儿是娇宠着长大的,还不知受了那谢沉多少气。
“这倒是小事。”宋庄主说道,“谁的一生顺风顺水,事事顺遂?经受些磨砺,不见得是坏事。”
受谢沉的气,不过是儿女情长。只要不被江湖人欺负,宋庄主就不担心。
话是如此说,但他仍是将女儿叫到跟前,问她:“你同那谢沉,怎么样了?”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她若是喜欢谁,非要去追,宋庄主不会过多干涉。
“他仍是不喜欢你吗?”他道,“音音,强扭的瓜不甜。一个男人,你跟在他屁股后头追了小半年,这次更是追了他两个月,他仍然没有表示,那便是不会喜欢你了。”
他语重心长:“你要学会放手。既是放开不属于你的,也是放过自己。”
时至今日,谢沉都没有来山庄提亲,宋庄主已经判了他死刑。
其实,一开始宋庄主便不看好。谢沉名声不好,还是个药罐子,怎有父母放心将女儿许配给他?但女儿一腔热情,他知道这时候越是拦着越助长气焰,才默许了。
韶音等他说完,道:“我想一想。”
她不能立刻说,自己已经跟谢沉划清界限了。那太快了,不足以取信于人。
她也没打算把谢沉做的事情说出来。父母都快五十岁了,在这时还是人到七十古来稀,学武可以强身健体,但避免不了生老病死和生气上火。已经解决的事,她不想再劳双亲担忧。
“好。”宋庄主欣慰点头。女儿没有一口否决,就是好兆头。他从怀里取出一块手帕,递过去道:“爹给你留了小玩意,你看看。”
韶音好奇接过,入手微硬,呈圆形,约青枣大小。她揭开手帕,只见一块橙黄色的琥珀躺在其中,打磨成水滴形,纹理清晰,色泽透润。
“爹,您哪儿来的?”她惊讶抬头,脸上露出喜欢来。
宋庄主见她喜欢,不由得高兴,捋捋胡须说道:“故友送的。”顿了顿,“你还记得从小跟你一起玩的麒麟哥哥吗?”
韶音正把玩那块琥珀,闻言抬头:“谁?”
“宁麒。”宋庄主解释道,“寒月山庄的少庄主,小时候爹带你去做客,你很喜欢人家,拉着一起玩的。”
咦?韶音心里转了两圈,问道:“怎么了?”
“爹下个月生辰。”宋庄主道,“届时宁麒会跟他父亲一起来。去年爹见过他,生得一表人才,武功也不错,你们见一见,应该能聊得来。”
是吗。
韶音不置可否。
原剧情中,万梅山庄被灭门,没有谁替他们查真相、报仇。也没有谁寻找宋朝音,保护她、安置她。只有一个何情,武功一般,也没有多少钱财,租了个小院子,日日熬药照看她。
“这块琥珀也是他们给的?”她把玩着手里的漂亮石头,说道。
宋庄主好笑道:“什么‘他们’?是你宁伯伯、宁哥哥。”
韶音轻哼一声,把琥珀抛回去:“我不要。”
“任性什么?”宋庄主笑骂,“这是爹给你的。”
韶音道:“才不是。他们给爹,是让爹给我,为了讨好我。”骄傲地扬起脸,“要讨好我,当面来!”
说完,昂着头,转头走了。
宋庄主一脸愕然,笑骂一句:“狗脾气。”
但这是他女儿,就算是狗脾气,也是天底下最可爱的狗狗。
转眼两日过去。
小灰提前示警:“再有两个时辰,绝心谷的人就到了。”
现在是傍晚,大概七点左右。
干灭门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大多数不会选在白天,而是深更半夜。
“多少人?”
小灰道:“五人。”
韶音点点头。
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