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晋道好,放下舆图,净手接过她手里的汤盅。
他知晓这是她让人吊的汤,是以每一口都不浪费。
汤盅里的汤很快便见了底,顾长晋合上盅盖,对容舒道:本打算一会便去寻你的。
他这三日都不曾有时间见她,眼下终于把事情安排妥当了,总算是得空见她了。
你不必担心明年的马瘟,我不会让它发生。这几日我已经做好了安排,横平与常吉都会留在这里,你与你娘留在大同会很安全。顾长晋道:至于上京那头,我明日便会启程回去,不会再有人来打搅你了。
他这几日不眠不休地忙碌,就是为了处理明年的马瘟,好叫她安安心心地在大同住下吗?
急着回去上京,也是为了她罢。
他想拿他自个儿去换她此生无虞。
容舒看着他这两日新冒出的胡茬,抿唇道:你明儿何时启程?
辰时便出发。
容舒顿了顿,端起空了的汤盅,道:那你快安置吧,不早了。
她说着就起身往营帐外去。
顾长晋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缓缓攥紧了手。
昭昭。他叫住她,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容舒脚步顿了下,轻嗯了声。
出了营帐,她脚下的步子却越来越重,怎么都提不起来。
要这样让他一个人回去上京面对一切吗?
可凭什么要让他去面对这些?
容舒咬唇,眼眶像是被迷了沙一般,又热又痒又疼。
横平与常吉也不知去了何处,这外头一个人影都无。远处的战鼓咚咚响着,天上一轮如钩冷月照耀着这冷冷清清的营帐。
容舒放下手里的汤盅,蹲了下来。
没一会儿,脚步声响起,身后的布帘被人掀开,那人来到她跟前,轻唤了声:容昭昭。
容舒抬起布满泪水的脸,忍不住道:顾允直,你真的,太可恶了!
肩膀一抽,她站起身,重重抽泣了声,道:你实在太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站在她身前的男人在她站起身时,便已经上前一步,一手按住她的后脑,一手抬起她的下颌,重重地吻住她沾着泪的唇。